“今晚,你媳妇儿就跟你一起住东屋,今儿一圆房,你们以后要好好过日子。”
“咳咳咳……”
云初被她一句话给呛到了,捂着嘴咳个不停。
饭后,她坐在热炕上不想动,心里想着要不要偷偷出去补上几脚,好给那几个废物冻死算了呢。
哪里能想到,张氏的脑回路还带拐弯儿的,硬是从李志远那几个杂碎身上,扯到她与李淮安们晚上睡觉的事儿上了。
“嫂嫂,你呛着了吧,我给你拍拍!”
小桃抢先一步跪坐在她身后,小手轻轻拍着云初的背。
“谢谢你啊小桃,我好受多了!”
“嗯嗯,不谢不谢,嫂嫂不难受就好。”小桃说着,又乖巧的坐在一边。
李淮安绷着脸,蜷缩的手指伸出来,又碍于母亲与小桃的动作,缩了回去。
两人视线相撞,似有铁花从空中散开一样,使的两颗心,都不自觉的跳了起来。
视线错开,李淮安放在腿上的手,拇指食指摩挲着,却对张氏一本正经的点头,“知道了娘!”
答应的这么痛快。
若不是云初早就看到他的红耳朵,她都要以为他不臊了。
小桃两只手支着下巴,看着哥哥嫂嫂目光躲开的样子,露出两颗小虎牙,春花哥圆房没多久,他媳妇儿就肚子里装上娃娃了。
哥哥嫂嫂这◌么好看,捏出来的娃娃肯定更好看!
几个月后,她就可以当姑姑了!
嘿嘿,日子可真有盼头!
张氏目光有写空,没有看到两人的小动作,亦不知道女儿脑子里已经想了这么多。
她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悲伤,“一会儿给你爹上炷香,好叫他知道知道,你也成家了!”
“我知道了娘!”
李淮安应了一声,想起他爹,他的眼里也涌出一抹痛色。
爹为了不影响他考试,就把自己的病压着没当回事儿,可哪里知道,自从那次没进去考场,还失去了父亲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进去过考场了!
“嗯,成婚了就是大人,凡事你们商量着来,明儿他们要是来闹事,你们就装作不知道,别承认。”
“娘,你放心吧,今晚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云初心说自tຊ己又不傻,他们爱咋说咋说,四个大男人,还能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打坏了?
说出去也没人信呐!
反正她一个女人家,她可打不过那四个男人。
“小桃以后跟着娘睡,西屋的炕就不烧了,把小书房里的炕烧上。
白天读书也不冷,晚上看书迟了,也可以睡在书房里。”
“我知道了娘!”
听到跟她娘一起睡,小桃第一个高兴的举手。
“嗯,今晚多烧点儿水,把你的脚洗一洗,让你哥哥嫂嫂也泡泡脚。”
“娘你放心,我会把大锅烧满的。”
给哥哥嫂嫂烧洗脚水,晚上还能跟娘一起睡,小桃自然开心的一奔三尺高。
连忙下去烧火去了!
张氏的话说的含蓄,小桃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可云初与李淮安却不是傻子,两人面色像是敷了热毛巾一样,热浪一阵一阵的,从心底蔓延到了脸上。
冬日的夜晚,来的格外的早。
两人在耳房里对着公公的牌位磕头,“爹,儿子已经成亲,往后会孝顺母亲,爱护妻子幼妹,将家里的日子过好的。
爹,儿子之前”
“好了,去睡觉吧,你爹没空听你书里这么多。”
李淮安感伤着还没说几句,就被张氏赶出来了。
云初偷笑着跟在李淮安身后,婆婆真是个妙人儿啊!
到了东屋里,里面的一切,跟她预想中差不多。
进门左手边放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放着几个陈旧的罐子,再过去一点,是一个洗脸架,放着一个木盆,上面挂着一个擦脸的布子。
在过去的墙角,放着套起来的木盆子,看样子应该是新打的。
右手边是一个火炕,靠着窗户,炕尾处立着一个大衣柜上面的颜色看着也有些年头了。
只有地上的泥土,因为进进出出的缘故,踩的油亮油亮的。
李家的院子不算小,而且房子宽敞,看得出来,李父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家的日子很不错。
大门正对着的是上房,上房旁边是耳房,耳房旁边角门,进去就是后院,寻常磨豆腐的时候,张氏都在后院儿里。
一来是不容易被人偷师,二来,后院里养了鸡,喂了猪,吃不完的豆渣可以直接提过去喂猪和鸡。
东屋有两间,一间做卧室,一间是李淮安的书房。
西屋放着粮食,和一些干菜什么的,西屋旁边就是厨房,厨房旁边又有个小的杂物间,里面堆着柴火和一些农具。
看云初发呆,李淮安以为她不好意思,指着墙角的大盆子,“你洗的话,就用那个,那是我新打的。”
“这盆子,是你做的?”
云初有些不敢相信,你一个读书人,怎么还能抢木匠的活儿呢!
“嗯,我手艺不好!”
李淮安以为她嫌弃,涨红着脸解释了一句。
“很好看,看起来就结实耐用!”
云初干巴巴夸了一句,其实,她是有些紧张的。
毕竟,两辈子第一次,略过恋爱直接结婚就洞房,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那我帮你打水!”
李淮安故作镇定的出了屋子,从厨房里提了一桶热水过来。
“这是布子,我还没用!”
“嗯!”
谢云初低头应了一声。
她身上穿的还是原主洗了又洗的那件内裤,今儿洗了,明天冻的硬邦邦的,她怎么穿?
“你在这儿洗,我去书房!”
话一说完,李淮安就抬脚出了屋。
“嫂嫂,娘让我来给你送个东西。”
小桃在推开门缝放下东西就跑了。
云初随便洗了洗,擦干了裹着衣服过来一看,原来是两条新的亵裤,和衣裳一起的,还有一个小本本儿。
她正发愁没啥换呢,没想到婆婆就遣了小桃,给她送来了!
拿着衣裳,谢云初三两步就上了炕,虽然屋里烧着炕,可是晚上真的冷。
李淮安在书房里洗好,目光盯着桌子上的书,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这还是同窗为了戏弄他,夹在他的课业中的,被他发现以后,提前收起来了。
没想到,居然还能派上用场。
不就是圆房吗?他有什么好怕的,阴阳调和,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深吸一口气,他故作镇定的出了书房,进来,关门,上床,一气呵成。
云初还没回过神儿,身上就就压了个人。
“李淮安,你干嘛?”
谢云初偷偷将身侧的小本本往枕头下藏了藏,婆婆还真是有心,居然给她送了一本避火图。
“你别怕,我 我会轻点儿的。”
李淮安目光幽幽,毫无焦距,说出的话冷冰冰的,丝毫没有安慰到她。
柜子顶上的蜡烛,被他带过来的劲风吹的直摆,云初的视线顺着他紧绷的下巴向上,落在他棱角分明的唇上。
这么猴急吗?他到底会不会洞房?
虽然她没洞过,但是,总不会一进门就扑上来吧?
不亲亲抱抱啥的?
她歪头看他,
“李淮安,你会吗?”
毫无疑问,这句话是带着不信任的。
“我会!”
李淮安说。
这话说的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自然是不会的,他以往在书院里,从来都是守规矩的人。
谢云初眼里的不信任,伤到了他的自尊。
“哦,既然你会,那你来吧!”
谢云初一听到他会,偷偷抿了抿嘴,闭上眼睛等着他的下文,听说有点儿疼,也不知道有多疼,要是太疼了她可不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