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的好可惜啊好可惜,然而笑得却是相当的欠揍。
“不可能!”孙老太警惕起来,“死丫头,你在玩啥花样?”
乔荔看她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垃圾,“我要玩的花样多着呢,警告你们别再惹我。不然,我不介意跟你们慢慢玩!”
孙老太瞪大眼,这死丫头是要翻天的节奏!
她二话不说抄起墙边的扫帚想要像之前那样抽她,结果腰上一疼,昨儿闪了的腰还没好,眼下是有心无力。
而且,她收了马老四的彩礼钱,乔荔却回来了,她心里突然很没底,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可现在大房二房没人在家,大孙子乔辉今年二十,不会念书,跟他妈他二婶一块儿去挣工分了。二孙子乔磊今年十五,在镇上念初中。小孙子今年十二,还在念小学,但也不是读书的料,能不能小学毕业都说不准。
至于乔曼曼,一大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门,估计又跑去找那知青了。她今天穿的花裙子都是用乔荔的彩礼钱买的,但当时她却只在躲在门后看着乔荔被绑走,虽然有点于心不忍,但更多的是庆幸自己考上了大学,不然被绑走的可能就是她了!
孙老太一时找不到帮手,只能憋着股气,巴望着老大老二赶紧回来,好好地收拾乔荔,顺便再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乔荔暂时不想理她,原主的爸应该快回来了,她拉着何秀兰进屋,把门关上,低声说:“妈,这次我虽然从马老四那儿逃回来了,但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没能把我送给马老四,也许之后还会有什么牛老三朱老五的,防都防不住。所以,我想……”
她凑过去在何秀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何秀兰惊愕道:“分……分家?!”
她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分家。趁着这次爸回来,得把这件事办成了。”
她说的不是商量,而是直接说要办成。也就是说,她不是突发奇想?
何秀兰抿唇,有些为难地开口:“可是,荔荔,你奶和大伯二伯他们都没说过要分家,我们三房自己说要分出去,村里的人会咋说?村里谁不知道你爸孝顺,分出去了指不定会被人戳脊梁骨。”
这年代孝道能压死人,一大家子住一块儿,所有东西都是给大家庭的。你突然说要分家,不为大家庭服务了,传出去肯定不好听,都觉得你家里闹掰了不太平,除了乔建业可能会被说成不孝之外,孙老太也会被说治家无方啥的。
脑洞更大的会怀疑儿子跟老娘闹掰,多半是何秀兰这个儿媳挑唆的。
总之,免不了被议论。
再加上乔建业如果要分家,乔家岂不是没了个大怨种,一家子别说乔建设和乔建平还能有点儿闲钱去赌,估计连吃顿好的都是问题。还有三个孩子要读书,乔曼曼九月份更是要去省城上大学,身上没点钱怎么行,孙老太肯定说什么也不同意。
但乔荔才不管他们同不同意,也不会为他们着想。都是有手有脚的人,不是正值壮年就是青年,自己不会想办法吗?
三房供他们吸血了那么多年,也该够了!
乔建业是孙老太儿子,又不是老大老二的儿子,再怎么孝顺,也没有供养他们的义务,还得连同侄子侄女一块儿供养。
她不以为然地说:“妈,爸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在县城里务工,又没有顺风耳,听不见村里人议论什么。而且不就分个家吗?又不是多大的事,村里人顶多议论个把月就忘了。只要我们不在意,能影响到爸?关键是,你愿不愿意分。”
“我……”何秀兰垂下眸子。
她嫁给乔建业这么多年,一直想着当个好媳妇,孝顺家里长辈,团结妯娌,一家子和和气气地过日子。丈夫做工养家已经很辛苦了,她不想向他吐苦水,说他爹妈兄弟的不是,让他为难。所以始终任劳任怨,受了委屈也是忍着,却得不到一点好处。
尤其是这次生孩子,孙老太和大房二房都没人在意,还擅自做主把她闺女卖给一个老光棍,这简直是对她的侮辱,也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她从来没试过这样生气失望!
乔荔等着她的回答,一会儿才听到她说:“我当然是想的。只是,就怕你爸不同意,他是个孝顺的。”
“孝顺也得有个度,不然就是愚孝。妈,你放心,爸会同意的。”乔荔弯起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但是,可能需要妈你配合一下。”
…
隔壁的清河村,乔建设和乔建平正跟几个小混混躲在树底下斗着蛐蛐儿。
有个认识两人的村民经过,冲他们喊了声:“乔家老大老二,你们家老三回来了,我刚看见他了,拎了不少东西,家里有个会赚钱的人是真好啊!”
“老三回来了?”乔建设原本输了几毛钱,正一肚子火。听到这消息,火气顿时烟消云散。
不为别的,只因为老三每次回来,都会带不少钱和吃穿用度的东西回来。又有好处搜ʝʂɠ刮,他怎么能不高兴?
乔建平也是激动的,蛐蛐儿也不斗了,跟乔建设两个火急火燎地就往清水村跑。
跑回村的时候,两人还真看见了乔建业。
乔建业个子高,身材结实,穿着农机厂的蓝色工装,很容易一眼就认出来。
他之前一直在生产队上干活,卖力得像头老黄牛,每天12工分妥妥的。村里评了好几年的先进生产队,有他不少功劳,当时的老村支书对他很赏识。得知县城里建了两个大厂子,一个农机厂一个肉联厂,要招不少工人,就给他写了介绍信,让他去试试。
结果真成了,乔建业干了几年,当上了一车间工改组组长,工资也水涨船高,现在一个月的工资就三四十,年底还有奖金。
当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一年到头也许都挣不到那么多钱,村里谁不羡慕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