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还未亮,大夫人张氏就带着一群人来二夫人的静雅阁问罪。
半晌,一袭玫红色衣裙的二夫人这才扭着曼妙的腰身走了出来。
二夫人黄氏,因家道中落被破成为卖艺不卖身的艺伎,忠义伯有一次去江南办事,献殷勤的当地官员将黄氏送去表演,没想到两个人看对了眼,忠义伯直接将人带回了伯府娶为妾室。
第二年黄氏就生下了伯府的第一个儿子,母子俩受尽了忠义伯的宠爱。黄氏入府十几年一直盛宠不衰,虽是妾室,可有眼力见的下人们一直称呼其为二夫人。
“姐姐这么早过来,也不怕吵醒了老爷。”
待看到大夫人身后的一群人后,二夫人拢了拢头发,含情的双目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呦,姐姐这是做什么?”
看着黄氏那副妖艳的面孔,大夫人真想抓花她的脸。稳了稳心绪,大夫人这才开口:“妹妹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前脚刚做完的事,后脚就忘的这么彻底?”
懒得一大早就跟张氏纠缠,黄氏准备离开:“若是无事,妹妹就先走了,老爷一会儿就要醒了,我还得去伺”
没等黄氏说完,张氏将那只耳环扔到了她美艳的脸上。
耳环尖锐的一端划伤了黄氏的右脸,白皙水嫩的脸蛋上瞬间出现了一道一寸长的细长口子,还伴着点点血丝。
这可把视容貌如生命的黄氏惹毛了,她捂着右脸嚎哭起来:“不知妹妹到底哪里得罪姐姐了,让姐姐一大早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对妹妹动手,若还不解气,姐姐就动手打死妹妹吧!”
院子里这般大的动静早就吵醒了在屋内睡觉的忠义伯,听到心爱的美人哭泣,他急忙冲了出去。将梨花带雨的黄氏护在身后,面色不悦的问向张氏:“一大早的发什么疯!”
张氏被忠义伯的偏向气到血压飙升,她极力忍住怒意,指着地上的金耳环说道:“老爷还是问问你的美妾干了什么好事吧!”
二夫人的儿子蓝图正藏在不远处观察着众人的一举一动,冷静沉稳的如同一位见多识广的老者。
低头瞥了眼耳环,忠义伯问向黄氏:“这不是你最喜爱的那副蝴蝶金耳环吗?怎么跑大夫人手里了?”
“前几日院子搞了大清扫,不知是哪个贱婢趁乱将妾身的这副耳环偷走了,大夫人既然捡到了就请还给妾身,没必要往妾身的脸上摔,让妾身毁了容。”
忠义伯这才发现黄氏受伤的右脸,立马大手一挥怒喝道:“快去叫大夫!”
黄氏被忠义伯搂在怀中柔声安抚,整个人如没有骨头般瘫倒在对方的怀中撒着娇,还不忘冲张氏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弄死一个贱人,又来一个贱人!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握到泛白,指骨都快被捏碎了,张氏面上还是很淡定的开口:“老爷有所不知,昨夜柴房突然着火,待火灭后妾身在柴房的灰烬里发现了二夫人的这只金耳环。”
原来是兴师问罪的啊,黄氏立马委屈的哽咽道:“大夫人的意思是,这把火是妾身放的了?”轻摇了摇忠义伯的胳膊,她发嗲道:“老爷,妾身冤枉啊!”
瞅准这个时机,二夫人的儿子蓝图现身。他身穿月白色长袍,腰间系着枚梅花玉佩,可谓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父亲,姨娘确实被冤枉了。那日大清扫,姨娘把她这副最心爱的耳环交给儿子保管,怕是这几日太忙给忘记了。”蓝图摊开双手,一副蝴蝶金耳环乖乖躺在他的掌心里,这正是黄氏丢的那副耳环。
忠义伯紧皱的眉头在见到这副耳环后又舒展开,他慈爱的摸了摸蓝图的头,很是欣慰:“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扭头再看张氏,眼中尽是狠厉:“大夫人,你要如何解释?”
张氏刚要张口,却被蓝图截住:“长姐无故打骂母亲身边的丫鬟冬青,更是将滚烫的汤羹倒在了她的身上,还觉得气没消的长姐命人将重伤的冬青关进柴房自生自灭。儿子怀疑,怕不是冬青被母亲和长姐折磨致死,想毁尸灭迹的她们打算一把火将整个柴房烧干净。”
‘啪!’
“你血口喷人!”蓝图的话音刚落,俊美的脸蛋就被张氏狠狠扇了一巴掌。
自己平日里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儿子被打,忠义伯扬手就给了张氏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直接将张氏打倒在地。
“张氏,我看你这几年是越来越放肆了!”
“老爷,这都是黄氏他们母子俩串通好了诬陷妾身!”
蓝图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一旁,心里想着今早醒来发现桌子上多出来的这副蝴蝶金耳环究竟是谁放的。黄氏也是个演技派,现在的她抖得犹如一只极易受惊的白兔,完全没了一开始单独和张氏对峙的嚣张模样。
母子俩的举动放在忠义伯眼里就是被大夫人吓得不轻,作为夫君和父亲,他更得为他们二人撑腰了:“他们母子俩对你恭恭敬敬十几年,对你一味地忍让,你却得寸进尺对他们二人不依不饶,你还有什么资格做图哥儿的母亲,还有什么脸做这个当家主母!”
黄氏母子二人对视一眼,立马一齐跪下求情道:“老爷就看在妾身的面上饶了大夫人这一次吧。”
“是啊父亲,母亲可能是一时糊涂,这才误会了姨娘。”
黄氏捂着带着伤的脸哭得不能自已,蓝图满眼恳切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忠义伯觉得自己若是不惩罚大夫人就更加对不起他们母子二人了。
伸手将二人扶起,他凌厉如刀锋的眼眸射向张氏:“既然大夫人不会管理伯府,那就退位让贤吧。从今日起,府里上下所有事皆由二夫人接管,大夫人闭门思过一个月!”
忠义伯左手牵着蓝图,右手搂着黄氏,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只留下跌坐在地失去管家之权的张氏。本想将黄氏拉下马的她,没想到蓝图会突然出现扭转了局势,让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哈哈哈!”
听完忠义伯府早上发生的一切后,诗韵坞里传出了月诗儿的笑声。
正坐在墙头上的紫渊听到月诗儿悦耳的笑声,他的心被撩拨了,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站在墙头下的侍卫夜尔:主子的春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