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箭矢穿透肩膀，剧烈的疼痛让宋观锦大脑都空白了一瞬。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护着离开了王府，回到承乾宫。
直到肩膀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
宋观锦抬眸看着为自己上药的殷景怀，心里一直压抑的情绪顷刻爆发——
她不顾箭伤，一把打开了殷景怀的手：“我是死是活，摄政王在意吗？”
殷景怀垂眸看了眼泛红的手背，也不恼：“龙体为重，臣为陛下上药。”
说着，他俯身过来，抬手继续在宋观锦的伤口上涂药。
感受到他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的伤口，宋观锦忽然想起曾经她不慎摔伤，殷景怀也是这般小心地为自己上药。
可刚刚怎么就能那么冷眼旁观，见死不救呢？
还有他吩咐太医署送来的毒药……
宋观锦看着殷景怀，眼神复杂。
这时，门外有人道：“禀告摄政王，陈小姐传了话来，说在等您回府。”
宋观锦一僵，下意识抓住殷景怀的手。
殷景怀眸子扫过她白嫩的手，最后落在她微颤的眼睛上：“陛下？”
宋观锦试图想将人再多留一时半刻，故作平静的给出理由：“药还没上完。”
然而下一秒，殷景怀就抽回了手。
他直起身，随后将药罐放到玉枕旁：“陛下自己涂吧，臣还有事。”
说完便直接转身出了殿门。
宋观锦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比伤口还要痛上几分。
因为伤的是肩，宋观锦自己一人上药并不方便，等包扎好，她看着白色绷带透出的殷红血色，最终选择无视。
恰有侍卫在这时求见。
宋观锦拉上衣衫后，便让他进来：“何事？”
侍卫道：“回陛下，摄政王府的刺客已经抓住了，只是牢房出了意外，有人混进去把刺客都灭了口！”
这也意味着，刺杀之事查不出主谋，只能不了了之。
宋观锦眉头紧蹙，声音带了厉色：“是谁负责关押那些刺客的？”
侍卫垂下了头：“是摄政王。”
宋观锦猛地一怔，殷景怀？
他做事向来谨慎，不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摄政王府的守卫一直都极其森严，大婚这日更有御林军守在外面，怎么会有刺客？
除非……这批刺客是殷景怀安排的！
这个想法在宋观锦脑海中浮现，她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太阳穴传来阵阵刺痛，宋观锦挥了挥手，对侍卫道：“你先退下吧。”
“遵命。”
侍卫离开后，宋观锦看着案上的药膏，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楚正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的心。
之后养伤的这几日，殷景怀再没来过。
宋观锦也没问过。
这日，她立在廊下赏花。
不远处，路过宫女正小声说着什么：“听说了吗？因为刺客，摄政王的婚事没结成。”
听到的那刻，宋观锦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可转瞬就剩下了自嘲和讽刺。
思绪翻飞间，她想起了那日苻璟给自己的签语……
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宋观锦将苻璟诏进了宫。
宣明殿。
宋观锦看着一身仙风道骨的苻璟，眸中划过一抹晦暗：“国师上次说那不该执着之人是指……殷景怀吗？”
苻璟默了一瞬：“陛下该比臣更加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才想再问明白些。
宋观锦落在龙椅上的手微微攥紧：“若我偏要执着呢？”
苻璟眼里闪过些复杂，最后还是如实相告——
“若陛下依旧执着，则永嘉国将衰，您所念之人也会遭祸，不死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