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了后院,前脚走,后脚就有人跟上了。
唐砚宁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觉得今天不会太平,但是也说不上来会是什么事。
又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他们走在古木走廊上,绕过一段又一段。
因为低头想事情,什么时候到的都没第一时间注意到。
直到,商瑾州喊了一个名字。
“小屿,来见见你嫂子。”
唐砚宁先是望过去,紧接着呼吸一滞,连手里的果汁什么时候洒的都不知道。
对面被佣人推过来,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本该是在京州,可是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商家那位失踪多年,才刚找回的小少爷。
唐屿,不,应该叫商屿了。
商屿看到唐砚宁的那一刻,忘记了说话。
两人之间奇怪的样子,让商瑾州觉得不对劲:“怎么了?”
该面对的,早就该面对了。
商屿呼吸放慢,推着轮椅过来,还是用那种亲昵的语气:“姐姐。”
唐砚宁怔了好久,她后退几步,有些乱。
“你怎么在这里?”
应该说是,你怎么是商家的小少爷?
“你听我解释,我——”
唐砚宁抬手制止他,微微躬身:“抱歉,裙子被我弄脏了,我去换一下。”
商瑾州点了头,让她走了。
他是何等的聪明,差不多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能说,这个世界真小。
他怎么没想到,商屿口中那个养姐,竟是唐砚宁。
早知如此,何必大费周章的搞威胁。
商屿惊慌失措,想要去追,被商瑾州一脚拦住。
少年生气了:“让开!”
“你姐现在不想见你,你还去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
男人笑了下:“当然关我的事,这是我女朋友。”
商屿气得想打他,奈何他腿还没有好。
“你不许打她主意!”
商瑾州一脸坏笑:“我偏不。”
——
唐砚宁心里乱如麻。
她去秦特助那里找了身干净的裙子,躲进休息室里,揪着头发,试图用那种疼痛感让自己镇定。
爸妈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唐屿不是亲生的,就算唐屿与他们都长得不像,她也从未怀疑过。
怪不得,怪不得经常会问她,如果不是她的亲弟弟,还会管她吗?
唐砚宁知道,这个事情怪不得任何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好像所有的坚持突然没了,就像她现在努力工作,好像也失去了意义。
可是她怪不了任何人。
就跟五年一样,全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大脑失控的那一会儿,手臂上已经被她抓出了一道血痕。
唐砚宁死死咬着唇,咬到从白到红,才让脸看起来有人气。
外面宾客满堂,她不好耽误太久,快速换了裙子。
直到对着镜子拉上拉链后,才反应过来这条裙子正是她让秦特助换掉的那条,也就是商瑾州亲自选的那条。
裙子是闪烁着细钻的黑色,抹胸,裸背,鱼尾拖地,与她的身材贴合,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女人肤色白得近乎透色,黑与白两种极端的颜色相撞,有种遏人呼吸的视觉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