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顿了顿,然后哄堂大笑。
跟他们这些人谈礼貌,真是有意思。
于是这些人言语越发难听。
“这年头的女人啊,一个比一个不要脸,想以女佣的身份混进蜃景,方便爬床吧。”
“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靠近傅少,你够格吗?”
“呵,婉柔才外出几天,就有人敢打傅少的主意,你这样的货色,给婉柔提鞋都不配。”
“还不赶紧滚下去,别在这里碍眼了。”
这些公子哥们,最擅长的就是欺负人。
主要还是薄时衍没有阻止,而阮明烟的打扮,又没人会把她和薄时衍联系在一起,只以为是新来的女佣,想要表现特立独行吸引傅少的注意力。
说话间,花衬衣男人走过来,伸手就推了阮明烟一把。
阮明烟提着太多行李,没能避开,被推得踉跄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压着怒意,她从这些人的行为话语中,看出了不尊重,鄙夷,不屑。
可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应该被鄙夷的。
她可以对薄时衍容忍,那是因为傅爷爷的恩情。
可这些人她都不认识,凭什么对她动手动脚。
花衬衣男人看出了阮明烟眼中的不服,端着手中的酒朝着阮明烟就泼过去。
下一刻,阮明烟丢下自己的粉色水桶,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酒水晃荡了几下,顺着阮明烟的小手流下几滴。
阮明烟认真的看着对方道:“你要是再对我动手,我会还手的。”
阮明烟是天真善良,但她从不懦弱。
这些人想欺负她,她真的会还手的。
有一次她进山找草药,遇到一头野猪,野猪想伤害她,她拼着断了两根肋骨,都把野猪弄死了。
猪都不怕,还会怕人吗?
这些人是不知道阮明烟脑子里在想什么。
要是知道在阮明烟心里,他们猪都不如,只怕要气死。
花衬衣男人想要抽回手,发现竟然抽不回来。
眼前这双小手,力气大得惊人。
阮明烟感觉到对方的挣扎,她也不想第二次见面就当着薄时衍打起来,这样显得不贤惠。
于是阮明烟松开了手,然而男人正在用力,阮明烟一松手,他一个不稳结结实实摔地上了,酒水泼了一身,狼狈无比。
场面一度安静。
阮明烟很无辜,她还真不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薄时衍突然开口了:“吵死了,温……什么,道歉。”
薄时衍都不记得阮明烟的名字。
他语气不凌厉,也不大声,只是那么随意的开口,带着如同与生俱来的强势,不容反驳。
阮明烟却反驳道:“我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现场更加安静。
大家似乎没想到有人敢当面反驳薄时衍。
这个土包子在找死吗?
薄时衍很多时候看起来可以随便玩笑,什么都不在意,但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好说话,而是一种慵懒肆意下的冷血,大魔王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招惹了薄时衍的人,后果往往很凄惨。
大家都在等薄时衍的反应。
薄时衍却没什么情绪,他眼睛半磕像是有些困倦,只是纯粹的不耐烦,“要么道歉,要么滚。”
阮明烟那双明亮的眸子看着薄时衍,眼里的明亮渐渐暗淡,变成了失望。
此刻她清晰的意识到,她的丈夫不会维护她。
他们不会像山里的夫妻一样相敬相亲。
但她不能就这么离开。
十几年资助的恩她还没还,她答应过傅爷爷要照顾薄时衍的。
于是阮明烟渐渐垂下了明亮的眸子,握了握拳头,低声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