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
池宴忱靠在墙角,滞然望着刺眼的手术灯。
“救救我……妈妈,没有了……我自己能做的事……没有了……”
景苒死灰般的话语又一次在耳畔回响。
泪意伴着酸胀感涌上眼眶,他低头抚过黑发,深吸着气平复胸口将近窒息的紧缩感。
两个小时后,手术灯终于熄灭。
手术室的门刚打开,池宴忱就跨上前:“她怎么样了?”
神经内科的张医生面色凝重:“她的病情已经进入恶化期,以后会出现发音困难,语速变慢,甚至肢体无力的情况……”
见池宴忱如遭雷击的模样,他也不忍再说,只能提醒道:“家属要留意她的情绪,许多渐冻症患者在治疗中都会心理压力过大而患上抑郁症的。”
听着张医生的话,池宴忱紧握的手慢慢松开。
等景苒被推出手术室时,才哑声回答:“我知道了。”
凌晨三点,城市灯光星星点点。
安静的病房,输液管中药水滴落的声音都像被放大了许多。
池宴忱坐在病床边,凝着即便昏睡却还是皱着眉的景苒。
“苒苒……”
上一次这么叫她,还是在两人结婚前。
他伸出手,抚过她细软的额发:“我这个丈夫做的一点也不称职,干了那么多让你伤心的混蛋事。”
顿了顿,池宴忱的嗓音逐渐沙哑:“所以你怎么能赶我走,你得骂我打我,让我留下来端茶倒水才对……”
说着说着,他再也发不出声,只有沉瓮的呜咽。
慢慢的,天亮了。
但景苒还没醒。
池宴忱正准备去给她倒热水擦脸,可刚出病房门,就见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迎面走来。
走在前面的警察朝他亮出警察证,面无表情:“您好,我们是海城公安局的刑警,请问您是池氏娱乐的总裁池宴忱吗?”
刑警!?
听到这两个字,走廊上的病人和护士都投来惊讶探寻的目光。
池宴忱微蹙着眉,沉稳不变:“我是。”
“许明薇您应该认识吧,她曾是您公司的公关总监。”
听对方提起许明薇,池宴忱眼神微沉:“对。”
“她涉嫌一起跨国诈骗案和走私案,根据调查,你是她近几个月有直接联系和接触的人,所以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此言一出,平时跟景苒关系不错的护士们都一脸错愕和担忧。
她现在正需要人陪伴,丈夫却被警察带走,怎么接受的了。
池宴忱脸上划过丝犹豫。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并不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
他不放心的是把刚做完手术的景苒独自留在医院。
见池宴忱不说话,警察眼里也多了分警惕。
直到他缓声说:“让我跟护士说几句话吧。”
两位警察互视一眼后点点头。
在他们的注视下,池宴忱走到护士站,对给景苒换药的护士说:“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们帮忙照顾景苒,如果她问起来,就说我去处理公司的事,很快就回来。”
护士愣愣点头:“好,好的……”
在一路众人异样的视线下,池宴忱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