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嗤笑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地说:
“以前恨我,不让我死,是想让我继续受折磨。现在呢?我想死还是不让我死。”
“我活着能做什么?明知道你害了我全家,却对你动不了手,还得任你摆弄。斩草要除根,你应该巴不得我自杀才对。”
“祁言,我真的累了,让我安安静静地睡下去,成吗?”
女孩的呢喃传进祁言耳中,像是剐在骨上的毒刀,一点一点,疼痛无比还要命。
祁言几次张口,却仿佛失声一般,说不出一个字。
“浅浅……”
良久,他念出温浅名字,缓缓说:“我收到了法院的传票,我会出席,你要真想离婚的话……”
三句话连不成一句,温浅却清楚了他的意思。
离婚可以,好好活着。
活着?
温浅眼中一片空洞,对她来说,这个词仿佛像诅咒一般。
“浅浅,明天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你爸妈留给你的。”祁言忽然说。
温浅那双空旷的眼睛,瞬间有了些色彩。
“好。”
她愿意为了这样东西,多活一天。
收到父母手札的时候,温浅还在因为落水而咳嗽,可看着熟悉的字迹,温浅脸上才终于有了几分真心的笑。
泛黄的书页上记录着她和温妍从小到大的糗事,如何淘气,如何顽皮,字里行间除了无可奈何的情绪,还洋溢着骄傲和宠溺。
她的父母,一直爱着她们。
看到最后,温浅的眼泪不由流落下来,原来爸妈想象的晚年,是抛下一切环游世界。
爸爸还颇有感慨的记录心得。
那上面写着:
【人活一辈子,必然会遭遇许多痛苦和折磨,可翻过艰难险阻,就会是柳暗花明。】
【真希望浅浅和妍妍永远记得,爱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把生活过好的勇气和韧劲。】
“像他的语气。”温浅笑着将手札收好,放在自己心口上,感受着那一抹温情。
岁月静好,至少此时是。
离婚案确立,一轮开庭。
傅瑾衍推着温浅来到原告席,久久等待中,应该在被告席的祁言却迟迟不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座的所有人都等得焦躁不已。
提交的材料已经到了法官手中,因祁言缺席,故做出缺席判决,准予离婚。
自此,祁言和温浅之间的婚姻关系宣告破裂。
走出法院,温浅深呼吸一口,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之后有什么打算?”傅瑾衍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温浅才恍然察觉,离婚之后,她该何去何从呢?
“我会好好想想的。”温浅敷衍地回应。
傅瑾衍心照不宣,推着她往前走,继续说:“浅浅,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照顾你。”
男人的视线灼热,温浅也明白,傅瑾衍对她已经不是单纯的兄妹情谊。
亦或者说,傅瑾衍只是从未表达他对她的感情。
温浅一时沉默了。
“温浅!你去死吧!”
一个穿着精神病服的女人突然冲出来,拿着一块玻璃碎片刺向温浅。
“小心!”傅瑾衍护住她,将后背露给那疯女人。
碎片刺入肩背,黑色衬衫瞬间染湿一片,一滴两滴滑落到石砖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