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舒舒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捏着自己的诊断单,低低垂着头。
毕铭溪赶到时,只觉得心尖都在发颤。
他瞥了眼祝舒舒面前的科室,血液科。
他抬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祝舒舒面前,竭力稳住声音:“舒舒?”
祝舒舒猛地一抬头,毕铭溪瞳孔骤缩。
她不大却精致的脸上满是泪痕,眼里透着深切的哀伤。
毕铭溪脚下一瞬间就发起了软。
他蹲下来,握紧祝舒舒的手:“舒舒,别哭,怎么了?查出了什么病?没关系,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能治的,一定能治的。”
祝舒舒看了他许久,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他站在别墅前,绝情漠然的脸。
她一点点将手从毕铭溪手里抽出来,抬手擦了擦泪。
“你怎么在这里?”
毕铭溪微怔,随即有些不自在的开口:“我听说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
祝舒舒没看他,而是将那张诊断单放进包里。
“那你现在看到了,我可以走了吗?”
毕铭溪猛地攥紧了手,他低声开口:“舒舒,你别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改,行吗?”
祝舒舒顿住脚步。
就在毕铭溪以为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又毫不犹豫的抬脚离开。6
毕铭溪看着她的背影,指甲仿佛都掐进掌心,却好似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让人痛苦的,不是从未得到,而是得到最好的那个后再失去。
对毕铭溪而言,祝舒舒现在带给他的痛苦就是如此。
明明确定过相爱,却在一夕之间恍如陌路。
他有些茫然的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甚至,毕铭溪还低头看了看某处。
纵然他将那一夜翻来覆去的想,也想不通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明明舒舒抱着他说很喜欢……
毕铭溪闭上眼,将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抛出脑海。
他转身进了血液科,朝里面坐着的女医生问道:“我是祝舒舒的男朋友,我想知道她得了什么病。”
女医生扫他一眼,语气淡淡:“抱歉,这是病人隐私,你可以去问她自己。”
毕铭溪皱着眉:“她不愿意告诉我。”
女医生两手一摊:“那我也无能为力。”
毕铭溪吃了个软钉子,只能离开。
另一边,祝舒舒坐进车里,再度翻出病历。
她耳旁仿佛又响起女医生的话。
“目前来看,数据一切正常,你是觉得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如果你有这个隐忧的话,可以每三个月来一次,早发现早治疗。”
“你所担心的白血病,占恶性肿瘤总发病数的5%左右,我想,你不会那么不幸运的。”
一滴泪落在诊断单上。
“我怎么会幸运,我曾经就存在于那百分之五的绝望里啊……”
这一瞬间,哽咽的祝舒舒森*晚*整*理,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此刻健康的身体而哭,还是因为那句宽慰她的‘幸运’而哭。
不远处的毕铭溪站在树下,看着车里祝舒舒一抽一抽的肩膀,心脏疼的几乎要碎掉。
他此刻几乎可以断定祝舒舒应该是得了什么难以治愈的绝症。
是因为这样,她才要放弃他吗?
毕铭溪有些不确定。
就在他想要上前时,手机响起,里面传来合伙人林之墨的声音。
“你小子为了祝舒舒还真够不管不顾的,陈氏派来谈合作的人还有半小时就到了,你人呢!”
毕铭溪看着祝舒舒的车消失在车流里,沉了沉心才开口:“我马上过来。”
祝舒舒回家时,却发现段君言坐在客厅里。
段君言朝她挑挑眉:“徐大小姐舍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