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国,换来的却是抄家灭门!
沈洛晚无法接受,更让她震惊地是宣读这道圣旨的人竟是容鹤行!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模糊了沈洛晚的视线。
眼前那抹红衫喜服的身影,越来越陌生。
眼见容鹤行越过自己,就要带着禁卫军走进将军府。
沈洛晚想要阻拦:“容鹤行,你不能这么做……”
下一秒,却瞬间被禁卫军压制在地,只能无力地看着他走进去……
天牢。
沈家上下三十多口人在阴暗潮湿的牢房团聚,却独独少了沈老太太。
沈洛晚茫然的看着母亲,便听她说:“你父和你三叔的死讯传来,她受了刺激,犯了心疾,没能……熬过来!”
沈洛晚只觉眼前一黑,那个小时候抱着她说别怕,在她打了胜仗回来时,摸着她头说‘不愧是我沈家女儿’的老人,就这么走了?!
她甚至,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这一刻,沈洛晚再绷不住情绪,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三叔让我留下来保护沈家,可我……什么都做不到!”
她自责自己的无能,怒骂自己废物,可终究改变不了这一切。
沈母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沈家避不开的命运,不是你的错。”
……
夜,来的悄无声息。
脏乱的牢狱中,沈家人靠在一处睡去,
只有沈洛晚窝在角落,望着天窗外倾泻而来的月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牢门打开,狱卒粗声喊道:“沈洛晚,出来。”
沈洛晚抬起头,就瞧见他身后的容鹤行,一身洁白,不染尘埃。
两人隔着木栏对视,许久,她才起身走出。
空寂的牢房里,沉默蔓延。
直到容鹤行开口:“行刑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
沈洛晚神色空洞:“我娘说这是沈家的命。”
“只是我想知道,这些事情的背后,你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容鹤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他没回答,转开了话题:“你爹曾对我有恩,作为回报,我可帮你一次。”
听到这句话,沈洛晚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这时想起这份恩情又有何用?沈家要没了,一个不留……
倏然,沈洛晚想起了自己的小侄子,她瞳孔微微一震。
“沈元……能救元元一命吗?”
容鹤行摇头拒绝:“不可能,他是男丁。”
沈洛晚早已猜到,却不免失望:“那便没有了。”
见她黯淡的眼眸,容鹤行心里涌上抹异样:“你……”
然而话刚出口,就被沈洛晚打断:“帝师大人,若你真的有心,就夺回我父亲和三叔的尸首,送他们……入土为安。”
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身顺着来路走回。
容鹤行站在原地,望着她单薄的身影慢慢走进阴暗的囚牢中,神色难辨……
三日后,沈家三十几口人被拖上了刑场。
“沈家通敌卖国,罪恶深孽。沈家三十九口人,行刑——”
高台上的监斩官丢下火签令,刽子手举起屠刀。
头顶的太阳明亮到刺眼,沈洛晚仰头望着,耳边回响着来自家人的高喊——
“沈家无罪!”
一声接着一声,伴随着的,是刀落下的凛冽,还有热血浇洒——
沈洛晚不敢去看,只能从声音中辨别出那是三婶,然后是四婶,接着是二婶,五婶……
身旁,长嫂林若烟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
“元元,别怕,别哭,娘马上就带着你去见爹爹。”
林若烟怜惜的望着自己的孩子,随后将他抱紧,怅然高呼:“吾儿何辜!吾夫何辜!沈家何辜!”
下一刻,刽子手举起大刀——
刹那人头落地,鲜血洒满刑台,也映进了沈洛晚的眼。
她看着身旁不断倒下的人,视线慢慢落在母亲身上。
四目相对间,两人眼里都没有害怕与恐惧,只有满腔的从容!
沈洛晚弯唇粲然一笑:“娘,下辈子我还想当你的女儿。”
“好。”沈母含着泪点头,“下辈子……我们还做一家人。”
随着他们话落,身后刽子手手里的大刀慢慢举起。
刀刃上寒光一现,沈洛晚闭上双眼,等待死亡。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喧哗声响起。
紧接着,沈洛晚只听见一声惊呼——
“有人劫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