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默
简介:刘珍珠靠在东屋与东里屋之间的门框上,心里使劲儿地翻白眼。切,她就知道,这大姑姐平时有好事想不起来她的弟弟们,嫁到城里这么多年,啥好吃的都拿不回来,每次回来还得从家里薅吃的走,这回男人出大事了,奔着娘家回来,竟然又空着两个爪子就来了。进屋就吵吵要把俩弟弟从石厂找回来,咋的?那上着工,是说回来就回来的?扣的工分她陈大妮到了年底还能给补上不成?刘珍珠心里骂是骂,但是表面上她可不敢怎么样,“姐啊,你先说说到底怎么了,就算找了他俩回来,他俩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啊。你先跟爹娘好好说说,到底是咋个事儿。”
陈永峰把那袋子玉米炒面,从箱子里面拿出来,放在洞里。
“完美,大小刚刚好。”随后,他盖上炕席,完完全全地遮盖住那个洞,陈永峰退后,回到炕头,抱臂看着炕稍那边,随后发出肯定的评论,“非常好,一点都看不出来。”
“嗯嗯。”陈默像小大人一样,坐在哥哥身边,也非常认可地点点头。
可爱的模样让陈永峰忍不住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默默也觉得那里很安全,对吧?”
“嗯!对!”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陈永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默默说安全就肯定安全,而且是默默发现的,你最棒了。”
陈永峰抱着陈默又是一阵稀罕,怎么稀罕都稀罕不够!
——
“娘!娘啊!”“姥姥!”
院子外面一阵呼喊,不用多听,就知道是谁来了,陈永峰纳闷,“这大雪天,大姑他们怎么来了呢?”
篱笆门被打开,然后那呼喊声就一股脑地涌进了院子里,陈大妮不光叫喊着,还立即开始了号啕痛哭模式,她进了院子,干脆直接坐在了雪地上,开始拍打自己的大腿,捶胸顿足一副活不下去的模样。
碰!东屋的门被大力地推开了!
陈默赶紧爬到窗户边,从她早上弄融化的窗花的洞,往外看去,那一对黑乌乌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外面的八卦现场!
陈老太太一点都不让人失望!陈默刚刚占据有利的看八卦地形,她就推开厨房的正房门冲了出去。
“咋了?大妮!你这是咋的了?”
“娘啊!我没法活了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姥姥!”
“诶呀妈呀可急死我了,到底咋地了啊这是!”
“娘啊,大庆出事了啊,大庆杀人了啊!让人逮进去了啊!这让我们娘仨可怎么办啊!”
陈老太太一听女婿杀人了,也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
李大庆这个城里女婿,那可是陈老太太的骄傲,虽然也指不上这个女婿给家里搭啥,但是起码是个城里人,那是她大女儿嫁得好有出息的象征!这怎么突然说出事就出事了啊!
“妈啊这咋突然出这事儿了啊?杀了谁了啊!这可咋整啊!”陈老太太二话不说也加入了哭喊的行列,跟女儿大妮一起坐在院子里面拍大腿。
“娘,大妮,先别哭了,赶紧进屋!进屋再说!”刘珍珠紧跟着出来,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左手拉一个,右手拉一个。
这俩光顾着干嚎的女人,她哪拉得动!
“李军?李红?光站着嘎哈啊?赶紧拉你姥拉你妈,进屋再说,在大院子里,不让人看笑话啊?老大!陈永峰!别撅在西屋猫着了!赶紧出来扶人!”
陈永峰很是无奈,他看了妹妹一眼,发现妹妹这小妮子倒很有兴致,无奈地摇摇头,先把妹妹抱到东屋炕上,然后自己出来,到院子里面搀扶奶奶跟大姑。
李军李红两个孩子虽然年纪大,但却没什么主意,姥姥跟妈妈一起在院子里面哭,让他们更加无所适从了。
二舅妈出来一说话,两个人也马上上前搭了手,跟陈永峰一起,把院子地上打滚的两个女人,费力地搀扶起来,扶进了屋子里。
陈大妮抹着眼泪,进了东屋,看她爹陈济众一个人坐在炕边吧唧吧唧地抽着烟袋锅,那个没一点用处的老弟陈建强依然是在炕稍被窝里面一躺。
“娘,这大雪天,建国建军咋不在家?”
“大姐,他们就在石厂住的啊,他们忙着呢,这还没到回来的日子呢。”刘珍珠不等婆婆说话,先开口回答。
“那这不是耽误事吗?娘,那这事得找他们一起回来想办法啊。”
刘珍珠靠在东屋与东里屋之间的门框上,心里使劲儿地翻白眼。
切,她就知道,这大姑姐平时有好事想不起来她的弟弟们,嫁到城里这么多年,啥好吃的都拿不回来,每次回来还得从家里薅吃的走,这回男人出大事了,奔着娘家回来,竟然又空着两个爪子就来了。进屋就吵吵要把俩弟弟从石厂找回来,咋的?那上着工,是说回来就回来的?扣的工分她陈大妮到了年底还能给补上不成?
刘珍珠心里骂是骂,但是表面上她可不敢怎么样,“姐啊,你先说说到底怎么了,就算找了他俩回来,他俩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啊。你先跟爹娘好好说说,到底是咋个事儿。”
刘珍珠心里白眼翻上天了,但是表面上还是笑呵呵的。因为这陈大妮跟炕上那个陈建强,那可是陈老太太的眼珠子,大女儿跟老儿子宝贝疙瘩,谁都说不得的。
这老太太说来也奇怪,你说她重男轻女吧,她却偏爱大女儿,你说她不重男轻女吧,她对着那几个孙女天天赔钱货赔钱货的叫骂。有时候真想问她一句,你觉得孙女们是女孩赔钱货,那你说陈大妮是不是赔钱货呢?诶,这都是无解的事。
陈大妮听了刘珍珠的话,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哭天抢地了,她把手搭在鼻子两侧,吸气之后用力地一擤,一条大鼻涕被她行云流水般地甩在了地上。
陈默看得直皱眉,幸亏刚刚在空间只吃了8分饱,不然现在都要吐出来了。
接着,陈默眼睁睁地看着,陈大妮手指上残留的鼻涕被她顺手蹭到了糊墙的报纸上,那些报纸本就破旧发黄了,现在被蹭了上两条湿乎乎的鼻涕印。
呕。。。陈默这回是真的泛呕了。如果她犯了什么错,就让法律来惩罚她,而不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玩大鼻涕。
陈大妮处理完大鼻涕,脱了鞋直接上了炕。
陈老太太坐在炕沿上,开口,“军儿啊,红儿啊,你俩也赶紧脱鞋上炕,这大雪天的,跟你们妈走过来,冻坏了吧?”
李军李红听了,也赶紧脱鞋上了炕里坐下。
陈大妮盘好腿,准备好了姿势,就开了口。
把她男人李大庆在县城厂子里面,如何跟工友打架,如何红了眼误杀了人,如何跑回家来,再如何被抓走,从头到尾唾沫横飞地讲述了一遍。
“去他妈比的,我那个老不死的老婆婆,人家来家里闹,要钱要东西,跟要她的命一样!油盐不进的,怎么说她都是没钱!呸!死老太婆,我看那些东西,她死了能不能带到阴曹地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