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溪心一咯噔,怔然看着停住脚步的江时延。
他站的依旧笔直,冷峻的脸庞波澜不惊,只是眼神深沉的让人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半晌,江时延头也不回地反问:“哥哥爱自己的妹妹,有问题吗?”
面对这个回答,许云溪紧绷的心猝不及防地松了,失落像蚂蚁爬上了心。
可仔细一想,自己早已经不在意两人是不是有爱情存在,于她而言,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把他当哥哥的决定了。
哥哥爱妹妹没有问题,只是那种爱是因为亲情。
阴雨了大半个月的天难得放晴,久违的阳光照着还有些湿漉漉的道路,闪着细碎的水光。
江时延漫无目的似的往前走,许云溪无声地跟在他身边。
忽然,身旁的男人停了下来。
转头看去,竟然看见他眼角红了。
许云溪怔住,江时延……是哭了?可他向来是掉血掉肉不掉泪的啊……
可也只是两秒钟的时间,江时延阖了下眼,又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淡然,仿佛刚刚只是眼睛有了些许不适感而已。
之后几天,许云溪一直在江时延身边。
她感觉不到饥饿、疲倦和冷暖,亦如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静静看着身边所有的人和事。
江时延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去受到影响。
因为受了伤,所以暂停了训练,但每天都会去训练场盯着其他战士作训。
直到这天,他调去西藏东区驻地的调令下来了。
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江时延,许云溪陷入了纠结中。
听别人说爷爷还要在首都待一段时间,江时延走了,自己留在这儿似乎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跟着他去一趟西藏东区驻地,再看看那生前都没来得及细看的高原。
江时延刚拉上背囊的拉链,特战营里十几个战士冲锋似的跑进来。
“江营长!听政委说你要去西藏东区驻地戍边,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当初被江时延救下的林江业。
他一身的汗,俨然是听到消息匆匆跑过来的。
其他战士也都红着眼,满脸不舍。
“是啊江营长,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我们是你带出来的,既然要戍边,为什么只调你一个人,我们也可以去!”
“对!我们也能去!”
面对他们的热血澎湃,许云溪有些感动,但江时延板着脸:“吵什么?训练强度还不够是不是?”
她抿抿唇,忍不住说了句:“你也太不近人情了。”
沉默了会儿,江时延语气放缓:“是我自己请求调离的,就算不去,过不了几年我也会因伤退下来去别的地方。”
顿了顿,刚毅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不管我在哪儿,你们在哪儿,放在第一位的要是军人的纪律和使命。”
林江业最年轻,又是被他拿命救下的,登时没忍住哽咽起来:“可江营长,我们都舍不得你……”
江时延终于有了丝动容,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望向窗外,声音幽远:“如果想起我,就往西藏方向看,我就在那儿。”
和许云溪一起,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