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脚步,和她隔空对视。
庭院的路灯下,他的的身影被拉得颀长,永远都是那副冷冰冰的姿态。
阮韵初坦率的走上前:“你回来了。”
周时聿眸子微微眯起:“不好意思,你们的东西都处理了,你没法儿把那些值钱的顺走。”
他以为,她去后院是找值钱的东西?
阮韵初掩下心脏被刺痛的感觉,抬手将耳边的长发挽到耳后,盈盈一笑:“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再看看我住了七年的地方而已。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搜身。”
周时聿目光扫过她的身体,没有言语,转身朝前院走去。
阮韵初后知后觉,他刚才的眼神,带着些许意味深长。
她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待会儿她还得脱去衣服跟他坦诚相待,搜身显得太多余。
来这里之前阮韵初就做好了心理建设,所以到了周时聿的房间,她努力克制着心里的忐忑,不至于落荒而逃。
周时聿洗澡时,她随手找了本杂志翻看。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杂志上的内容她一点儿也没看进去,反而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她耳中变得格外清晰。
她不可抑止的想到那晚的画面,和平日里的冷清不同,在床上,周时聿是炙热且疯狂的。
她没有见过太多面性的他,所以,回忆起来,那晚他给她的印象是深刻的。
听到水声停止,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她几乎是反射性的身体僵直:“需要我给你吹头发吗?”
周时聿没拒绝,淡淡‘嗯’了一声,抬步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椅前坐下,漫不经心的点了支烟。
阮韵初从浴室拿了吹风机出来时,便看见这样一幅画面。
射灯的光线尽数打在周时聿身上,仿佛他才是这个世界的焦点。
他修长指间夹着的香烟,烟雾循着光升腾而上,在他周遭萦绕不散。
灯光投影下他的侧脸柔和了许多,稍长的发丝浅浅挡住眼帘,莫名的生出了一丝丝阴郁。
那种与身俱来的优越,让过于平凡的人望而却步,比如,她。
等周时聿把烟抽完,阮韵初才走到他身后帮他打理头发。
他的发丝绵软细密,在她指缝间穿梭,逐渐失去水份,恢复原本的蓬松飘逸。
该来的总会来。
做完这一切,阮韵初走到床前一件件脱去身上的衣裳:“我来之前洗过澡了。”
言下之意,速战速决。
她没敢看周时聿,只听见他靠近的脚步声。
他从背后伸手,扼住了她的脖颈。
带着体温的手掌,不足为惧的力道,却让阮韵初心脏疯狂跳动。
她后背紧贴着他的身躯,这个姿势,像是从背后拥抱。
“你要是再像上次那样晕过去,我可不会再停下来了。”
阮韵初面红耳赤,所以,上次她晕过去之后,他没有再继续么……?
今天周时聿没有关掉那盏射灯,房间里的一切都在晦暗中勉强可见。
阮韵初躺在床上,紧张的闭上眼。
和上次生病不同,她脑子是清醒的,感觉和认知都无比清晰。
周时聿压上前时,她屏住呼吸,身体微微打着颤。
没感觉到下一部动作,她疑惑的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戏谑的眸子。
周时聿的俊脸近在咫尺,她可以看清楚他脸上的任何一处细节。
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他。
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轻抿着的薄唇,还有那线条优美的脸部轮廓,搭配在一起,构造出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容。
他本自出生起就是矜贵的天之骄子,可以肆意的为所欲为。
在国外那七年,是委屈他了,他心里有恨,是自然的。
阮韵初到底还是清醒的,她别过脸去避开他的视线:“今晚之后,希望你不要再为难我们。我知道你在国外的七年受委屈了,我和我妈的余生也并不能过得多好,你大可放心,不用再浪费精力针对我们。那五十万,我会努力赚钱还给你,还完之后,两不相欠。”
周时聿并没有否认他做的那些事。
他支起身体,抓住她的腿抬高。
阮韵初吃痛的拧起眉头,双手死死攥紧身下的床单。
他说:“你真以为你这具身体很值钱?在你还清之前,这都算是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