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业火,你到底是什么人?”
时音低头晃了晃手绳,今天招魂铃算是饱餐一顿喽。
他抬眸看向青衫男人。
“不出意外的话,我可能会成为你的……老板。”
青衫男人……
“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业火以凡人之躯,怎能承载驱使。
除非他不是人。
时音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我是人,业火伴生的人。”
青衫男人沉默了,他不相信。
人怎么可能业火伴生,他根本就是不想说。
“不想说算了,反正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时音叹了一口气,说真话还没人信了。
岑允想说,他嫂子可是神仙下凡。
但是,为了保持神秘感,他决定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
“咳咳,咱们啥时候回家啊,再不回家,我怕我哥该着急了。”
实际上,他怕的是他哥会来追杀他。
不,是一定会来追杀他。
时音……
嘶,岑渊。
八年了,他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能忘了呢。
青衫男人看着两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打翻了帘子后面的孟婆香。
三人同时被拉入了青衫男人的梦境。
清冷的街道,寒风瑟瑟,一辆黑车停在林家纸扎铺门口。
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个青衫男人。
青衫男人站在门口,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他张开手臂,青衫男人走到他身前抱了抱。
“你回来了?”
“嗯。”
男人长得很帅,岑允看了一眼时音,他嫂子还是有那么一丢丢颜控在的。
不过,他哥的颜值,一般人比不过。
可以稍稍放心。
时音带着岑允走上前,近距离吃瓜。
青衫男人瞥了他们一眼,而那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像是看不见他们一样。
“林舒,我想……”
林舒便是这个青衫男人的名字,他打断黑衣男人的话。
“你先别说,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傅盛,你之前问我的那件事,我有答案了,我的答案是放弃这家铺子,跟你走。”
岑允指着林舒说道。
“纸人动心,引火焚身,他自己就是恋爱脑,怎么说。”
时音捏着下巴。
“这很难评。”
林舒尽量让自己期待的看着傅盛。
而傅盛面色复杂。
“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林舒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变化。
“好。”
两人驱车来到了城外,傅家祖坟的所在地。
那里面有一座无字碑,碑名未刻,后面没有坟,只有一个刚刚挖好的的深坑,还有一具崭新的棺材。
岑允不解的看着。
“这是什么意思?”
时音慵懒的表情,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傅盛想要活埋了林舒。
如他所想的一般,傅盛从身后抱住了林舒,轻声问道。
“想好永远都跟我在一起了么?”
林舒垂下眼睫,唇角微勾。
“想好了。”
此刻,他想的竟不是傅盛想要杀自己,而是,他们之间过往的回忆。
眼泪顺着眼睑,流到鼻尖,最后坐在傅盛的手背上。
傅盛捏着林舒耳垂的手,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正常。
捏耳垂,是他们之间最常做的一个动作。
“林舒我会记得你的。”
那只手离开林舒的耳垂,成刀砍在林舒脖子后面。
林舒垂下头,倒在他怀里,傅盛揽着他的腰,亲昵的摸了摸他的脸。
岑允看不懂了。
前一秒柔情蜜意,后一秒毫不留情。
就像是他们刚走进那间屋子的时候。
林舒拿白色蜡烛毁掉纸扎人一样。
想到纸扎人,岑允后背冒冷汗。
那个纸人的五官,与这个叫做傅盛的男人,不能说是相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接着,
他就亲眼看见,这个叫做傅盛的男人,把林舒亲手抱进了棺材里。
岑允拉着时音的手。
“嫂子,他他他,他要干什么,这这这犯法啊……”
时音把手指放在唇边,告诉岑允。
“这只是一个梦。”
“啊?”
岑允……
什么梦能这么真实?
能随便做吗?
如果可以的话,请奖励他做一出皇帝的梦。
他不贪,他就想看看韩星这个细狗穿皇后服给他请安的样子。
嘿嘿……
这不过分吧?
时音看的认真,他没有吃过爱情的苦。
所以想要好好的观摩一下。
一个人,到底是渣到什么程度,会把满眼都是他的人给打晕活埋。
更可气的是对方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他放进了自家的祖坟里。
碑上无字,所以,林舒连个身份都不配拥有吗?
他能看出,林舒看傅盛的眼神有多深情。
也能看出那深情之中被掩藏的深深的恨意。
时音想,林舒不止一次被这样对待了。
他就像是走不出来一样,一直反复的循环这个梦。
不肯放过自己。
他给纸扎人心,给纸扎人情,最后又让他们自焚。
跟他一样,动情动心,引火焚身。
梦境还在继续。
傅盛在棺材旁边站了许久,看到林舒的眼睫颤了颤,眼尾流出一滴泪,没入发间。
“盖上吧。”
等候多时的几个黑衣人,盖上了棺材,封了土。
傅盛摸了摸无字碑,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走吧。”
“以后,谁也不许来扰了他的清净,林舒……喜欢安静。”
说完,傅盛带着人就走了。
岑允摇着头,大骂渣男。
渣就渣,还装什么深情,不要脸。
岑允看着这座新坟,问道。
“嫂子,要不咱们把他挖出来?”
“他,他应该没死吧?”
时音抬手指向一边,那边飘过来两个穿蓝红长衫的纸扎人。
岑允吓的原地蹦到时音身后。
“卧槽!!!”
【宿主,看在他这么蠢的份儿上,我以后再也不跟他吃醋了。】
【正常人的反应罢了,岑允我看着他长大的……】
他来的那年,岑允也不过十岁。
转眼间,这么多年过去了。
时音一时间有些感慨。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一个替身的身份,生活在岑渊身边。
不作不闹,一开始贪岑渊的财,后来好岑渊的色。
被他宠着度过了八年。
他以为那是所有替身的基本待遇。
今天之后,他才发现,岑渊从一开始看上的就是他。
从来都不是谁的替身。
而此时的岑渊,在外面已经找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