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梦听到这话,神情顿时一变,下意识看向陈镜时。
陈镜时僵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看向詹母:“什么……?”
他话没问出口,杨可梦却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想说:我怎么可能喜欢杨可梦?
“他怎么可能喜欢我……”杨可梦嘀咕着,心里泛起涩意。
她曾经多少次幻想过有一天能打动陈镜时,让他爱上自己,和他做一对两情相悦的夫妻。
可陈镜时的冷漠和排斥,一次次将她推开,让她知道,妄想终究只是妄想。
他不可能喜欢她。
詹父沉着脸说:“你有一回庆功宴上喝醉了酒,回来一直念叨着要娶可梦,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杨可梦闻言一怔,不由看向陈镜时,自言自语般问:“这是什么时候……你真的喜欢我?”
陈镜时面色微微凝滞,似乎陷入了回忆。
詹母接过话,说道:“所以后来我们去问了可梦的意思,她说她喜欢你,我们觉得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就干脆给你们牵牵姻缘,谁知道……”
陈镜时攥紧了手,低声说:“我不知道我喝醉之后……说过这样的话。”
“我们跟你说过,可你一口咬定没有,我们就以为你是不好意思!”
詹母痛心疾首地继续说道:“以我们这样的家庭,想嫁进来的姑娘那么多,你看我跟你爸什么时候点过头!我们怎么可能是别人随便几句话就能说动的!”
“要不是看你喜欢可梦,我们也不能做这个主!怎么到了你那里,你就觉得我们是在逼你了!”
陈镜时眉心折痕愈深:“我什么时候……”
他刚开口,又被情绪激动的詹母打断:“你就算觉得我们在逼你,你为什么不说!你偏偏只肯把气撒在可梦身上!尽让她受委屈!”
詹父狠狠瞪了他一眼,重重哼了声:“懦夫!”
陈镜时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终究什么都没说。
杨可梦听得心都揪到了一起,她忍不住飘上前去,温声安慰情绪激动的詹父詹母:“伯父伯母,你们别激动……”
她话没说完,就听詹母抹着眼泪说:“难怪可梦每次来看我们,都不肯叫我们爸妈……”
杨可梦噎了一下,小声改口:“爸、妈……你们别激动,别把身体气坏了……”
“我的死也不能怪到陈镜时头上。”她说着,有些惆怅地看向院子里,正好一长串鞭炮声炸响。
就在这噼啪的响声和散开的烟雾中,她的声音幽远又渺然:“可我阿妈的死,却跟他们都有关……”
如果不是陈镜时一直不愿意解释,不愿意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就不会受到公开批评、被赶出部队。
外面也不会传得风言风语满天飞,阿妈更不会为了维护她而被人害死!
越想,她胸口那股不甚明晰的恨意就越发尖锐起来。
她扭过头看向陈镜时,恨恨地说:“我自己的死,我可以不怪你,可阿妈的死,我永远不会原谅!”
陈镜时深深闭了闭眼,哑声说:“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和伯母……和阿妈,就不会落得这样的结果……”陈镜时浓墨般的眉毛紧紧皱起,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血一般。
詹父詹母皱着眉头看着他,一时没说话。
陈镜时清颤着缓缓吐出一口气,轻声说:“我……的确喜欢杨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