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属官们一听,眉毛都扬起来了,公主这话是要插手朝堂之事?
先前公主可是只听,不言语,更不会动手处理。
现在是要不一样了吗?
从和亲一事开始,公主皆为主动,往后也是这般吗?
众人心中欣喜,自太子殿下逝世,他们能做的,就是履行东宫的职务。
除此之外的事情,他们不会逾越,安心待在东宫,陪着公主长大。
现在是等到公主长大,东宫也会恢复太子殿下在时那般?
“几位先生。”
元姮羲瞧他们眉眼都透着喜悦,轻轻笑了笑,只说正事:“皇祖父既然让成皇伯查陇西的马厩,必然是陇西这边会有突破口,几位先生准备准备。
本宫要去一趟陇西,亲自看看,这宋家的人,本宫能不能换掉。”
“是!殿下!”
就是柳老先生都感觉踊跃着的心跳声,瞧着眼前一袭紫色宫裳的公主殿下,却仿若看到了太子殿下的身影。
眼中忍不住有热泪涌出,察觉到忙低头擦拭,瞧着终于长大的公主殿下,衰老的面上却是浮现有些担忧。
犹豫再三,还是说得直白些:“殿下,您要先去和圣上说说吗?殿下虽是储君之女,却终究只是tຊ东宫女眷,殿下手上没有朝政实权。”
“本宫知晓。”
元姮羲见柳老先生他们心疼地看过来,含笑摇头:“不必去烦忧皇祖父,东宫新立太子之事才平息,让皇祖父多休息。
本宫不想皇祖父再因为我,因东宫,同朝堂为敌,受到一丝郁气,难过。没有朝政实权,本宫这个女眷,也能做很多事情,女子,可以从女子的方向入手。”
“是,殿下。”
柳老先生面上的忧虑瞬间消散,是啊,他们公主也不是寻常女眷,是在帝王身边长大的。
公主心有打算就好。
“只是殿下出行,也非是小事,陇西是挨着皇城,可马车出行,一来一回最快也得六七天。
那就要安排衣食住行,尤其随行的侍卫宫女,殿下这是第一次离开皇城,咱们准备起来,最早也要两天后出发。”
“不必急。”
元姮羲看向他们说:“本宫还要去一趟皇庙看望母妃,日子定在三天后。”
“是。”
柳老先生瞧公主没有其他的吩咐,躬身行礼退下,往外走的脚步轻快又时不时沉重。
太子殿下逝世后,公主去过最远的地方也是皇陵皇庙,陇西离着皇城近,也不能放松警惕。
这会儿希望东宫出事的,真不会少。
只是公主出行,也该有个缘由,公主不找圣上要权力,如何去陇西马场处置官员?
“皇祖父,我去骑马狩猎啊。”
元姮羲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就来御书房陪着明武帝用膳。
瞧着皇祖父的胃口越发好了,笑着盛了一碗莲子汤递过去,兴致勃勃说起自己的事情。
“皇城的马场相比陇西可小太多了,陇西可是有大马厩的,几万的马匹呢。
孙女想挑一匹宝马,等皇家狩猎的时候,大展身手。让天下人都瞧瞧,我元氏皇族公主的厉害。”
明武帝听着陇西,握着汤勺慢悠悠地喝着汤,瞧孙女眉飞色舞的,许是被她的喜悦感染,也笑了笑。
“真想去陇西?”
“想。”
“嗯,去吧,朕让严卫尉卿陪着你去。”
元姮羲舀着链子的汤勺一顿,严卫尉卿统领宫中侍卫,帝王出行才跟随。
就是她父王在时,出行也未这般兴师动众。
知晓皇祖父是忧心她的安全,含笑摇头说:“孙女只是去游玩,让宫中侍卫统领跟着去,太过隆重。
我有东宫侍卫五千呢,随行两三百侍卫足矣。”
明武帝还是不放心:“朕派个将军跟着你,不如这样,让太尉府的梁大将军护送。”
“皇祖父,梁大将军是上阵杀敌的。”
元姮羲失笑,皇祖父怎么派的人,一个比一个位高权重。
见皇祖父要派个将军给她,忽地眼珠子狡黠地转了转:“也行,不过孙女要个年轻的将军,还要好看的。
这样路上也不会闷,皇祖父让我自己选,选好了,我同皇祖父说。”
明武帝听着好看的年轻将军,握汤勺的手紧了几分,瞧着已经及笄的孙女,眉心轻拧。
见孙女眼中的笑有几分狡黠,才放心好看的年轻将军随行,也不会诱惑他孙女。
忽地想起来什么,问:“好看的将军?那闻家嫡长孙,现在也是好看的年轻将军。
怎么想到让他一个书生,当好看的将军?”
“这圣旨不是皇祖父下的?”
明武帝见孙女假意不懂,也不拆穿她,只是笑着问:“听闻这位好看的年轻将军,送了一封信来东宫?”
“说起这个啊。”
元姮羲放下汤勺,轻哼了一声,朝着明武帝王伸开双手,委屈道。
“皇祖父,您是不知道那闻家嫡长孙有多得寸进尺,咱们给他官当,他还来找孙女要东西。
我给了一堆珍贵之物呢,这些,皇祖父,您得多还我些。”
只是要些东西?
明武帝握着勺子的手停住,闻家特意给东宫送信,只为要点东西,没动其他的心思?
瞧孙女委屈又心疼的样子,没有小姑娘的娇羞,只有心疼珍贵之物被人要走了。
不禁被逗笑了,孙女举荐闻家嫡长孙,看来只为朝政之事。
闻家那孩子,也没其他心思。
如此就好,即便要对付蜀南,也无须用婚事。
朝凰的驸马,他要好好选一个有真心实意的年轻郎君,更要能护得住的。
蜀南的世家可以用,不可交托。
“皇祖父?您给吗?”
元姮羲见明武帝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分了会儿神,轻轻唤了一声。
就瞧皇祖父嗔了她一眼:“给,你要什么,朕没给?待会儿去库房挑几样喜欢的。”
“只是几样?”
“怎么,小贪心的,还想搬空朕的库房?同你成皇伯父的库房那样?”
“皇祖父,不是孙女贪心,只是皇伯父太大方。”
元姮羲还很委屈道:“成皇伯很高兴我们晚辈,天天去逛府上的库房呢。
还特意跟孙女嘱咐,只留些吃饭的银子。”
说着,挑高了眉毛,语气还有些小骄傲:“我可不止留了吃饭的银子,还给成皇伯多留些喝酒的银子。
前几日,成皇伯还提着壶好酒来东宫,这都是孙女留的银子,才可买上等好酒,瞧我多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