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师尊肉眼可见地消沉下来,比来时还要低气压,四个徒弟你看我我看你,还是决定哄哄他们的傻师尊。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完人,师尊别太在意。”吴慈干巴巴地说道。
“是啊,师姐虽然不爱理会我们,但一有什么事永远都是挡在最前面的,这次也是,要不是师姐挡在前面,我们今天就不能站在这里了。”鱼思遐点头。
“是啊,弟子不过是被余波震了一下,现在还骨头痛,裴师妹被打了个正着,不知道该有多疼,我们不该揣测她……”司琅也有些愧疚。
“是啊是啊,而且说到底,就算师姐讨厌我们也没什么啊,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人家心里怎么想啊!”李遇安话音刚落,天边就降下一道惊雷,震耳欲聋。
众人:“……”
李遇安:“我闭嘴我闭嘴,你们继续。”
“是,话糙理不糙,就算裴师妹这样想,只要不做坏事,又有什么要紧。”吴慈赞同道。
“而且,如果不是那个阵法,我们也不会知道师姐的想法,我们听到那些话会难过,也不是师姐的错。”鱼思遐道。
“弟子觉得这反而tຊ是个机会。”司琅沉声道。
文惜墨终于抬起头来。
“是啊是啊,既然我们能听到师姐的想法,也许就能想办法让师姐高兴起来,喜欢我们。”鱼思遐眼前一亮。
“没错!正好能知道我们为什么招师姐烦!”李遇安高兴地猛拍桌子。
吴慈:……
这个场是不捧不行了。
“大家说得对!”吴慈铿锵有力道。
尽管不喜欢这种麻烦事,但裴望也算是救了他一命,就当是报恩了。
虽然直觉告诉他这个方法绝对不会顺利。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文惜墨终于鼓起了斗志,又变回了平日里笑呵呵没心没肺的样子,毛绒披肩看起来都更蓬松了。
可算是把人哄好了。
众人都长舒一口气。
“师尊,弟子想知道裴师妹从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司琅忽然开口道。
“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奇怪,一个人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不痛快。”虽然不赞成师兄破坏气氛,但吴慈也附和道。
“难道是以前发生了什么才让师姐性情大变?”鱼思遐尽情发散思维,“像是话本里那些有什么悲惨过去的人物一样之类的。”
文惜墨闻言,先是呆了呆,过了一会儿,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的神情并不是悲伤或是后悔,而是一种平静的怅然。
“为师……不能说,为师答应过小裴儿不说出来。”文惜墨轻声说道:“就算是为了帮她,小裴儿应该也不希望自己不愿提及的过去被这么轻易地告诉你们。”
“师尊说得是,弟子莽撞了。”司琅躬身行礼,后悔于勾起师尊的伤心事。
“不过为师可以简单概括一下。”文惜墨补充道。
他又深呼吸了一轮,然后才开口。
“小裴儿入门前走丢过一段时间,找回来时受了很重的伤,养伤的方法比较……辛苦,后来小裴儿就不爱说话了。”
情报约等于没有,但也不能强求。
“回去吧,这些时日先别打扰她。”文惜墨摆摆手。
徒弟们齐声道:“是。弟子告退。”
出了议事堂,四人都有点愁。
师尊还坐在议事堂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应该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
他们对裴望这个同窗其实感情不算深,也不明白师尊为什么总是热脸贴冷屁股,对冷淡的裴望一口一个小裴儿,亲近得令他们一度怀疑裴望其实是师尊的私生女,或者裴望是师尊的救命恩人转世——
不然解释不通啊!
今天他们才知道,原来师尊是因为愧疚。
“师兄,你们对当年的事什么也不知道吗?”鱼思遐蹙眉道。她上山时裴望就已经是那副死鱼般的样子,还以为是生性如此。
“裴师妹来时我在外出历练。”司琅惭愧道。
“裴师妹来时我在闭关静修。”吴慈别过了脸。
“怎么这样……”鱼思遐喃喃道。
“我回山时裴师妹已经在养伤了,我以为裴师妹只是病了一场……”
“我出来时裴师妹已经是那个样子了,她以前也不爱说话,我没当回事……”
“别说了,我都开始愧疚自己从没关心过三师姐了!”李遇安捂住耳朵。
鱼思遐更是后悔,再一次反省自己刚上山时讨厌过师姐这件事。
自己那时候真是太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