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凝
简介:只是眼神与气度却天差地别。容子安想起,以前沈凝是很不喜欢容煊的,总说容煊是个没断奶的小屁孩,也不喜欢和容煊在一起,她更不喜欢穿紫衣,反而最讨厌紫色。那么如今她穿上自己最讨厌的颜色,还乔装和容煊走在一起的可能性有多少?容子安的神色逐渐变得深沉复杂起来。他感觉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而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殿下,咱们回府吗?”驾车的车夫低声询问。容子安收敛了眸光,撩袍上了车,“去东宫吧。”今日太子为有的人准备了一场好戏,他须得过去一趟,也或许,等这一场好戏落幕,他也能看出点端倪来。
却说容子安最近这段时间一直企图和沈凝见面,但递到定国将军府上的邀约都被沈凝无视了。
容子安正要想点别的办法的时候,柯氏那边就派人传了话去。
柯氏的人把沈凝在府上各种癫狂行径一件不差地告诉了容子安。
尤其是关于沈凝那句“我从未说过,与睿王缘尽情断,我和他婚约还在,假日时日我们会大婚做夫妻”,说的更是添油加醋。
容子安怎么还能坐得住!
他一直和柯氏那边的人互通消息。
柯氏的人察觉沈凝可能离了府,就赶紧给容子安通了消息。
容子安是有些本事的。
前几日他就留意到容煊在国子监有点异常,今日恰巧容煊国子监放了假,他却还在宫外没回去,而沈凝又离府……
容子安让属下打听了一番之后,便到了这锦绣庄来,果然堵到了容煊。
容子安下了马车,目光看似温和,实则锐利地从沈凝身上掠过,“十一,这位姑娘是……”
沈凝捏住容煊衣袖往他身后躲了躲,微低着头垂着眼,一幅娇羞窘迫之意,实则却是以容煊的肩膀挡住了自己的眉眼。
也挡住了容子安打量的眼神。
容煊暗暗翻了个白眼,唰一下打开折扇,冷冷清清地说道:“天娇舞坊的娇娇姑娘,我带她来买衣裳的,怎么,七哥认得她?”
门前光线昏暗,沈凝又躲的及时,容子安并未太看清楚。
此时听容煊这样说,容子安便收回视线淡笑道:“还不曾去过天娇舞坊。”
“哦,那里很好玩的,有机会可以去瞧瞧……我要送她回去了。”
容煊敷衍地朝着容子安拱了下手,便捏住沈凝衣袖上了仆从准备好的马车。
容子安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容煊那辆马车越走越远,他心中狐疑越来越深。
舞坊的舞娘?
似乎没听说过容煊流连舞坊,怎么认识的舞娘?
而且舞娘出门买衣裳身边都没有婢女陪伴么?
容子安再回忆方才那女子的眉眼。
虽是匆匆一瞥,但那紫衣的女子眉眼……似乎和沈凝很像。
只是眼神与气度却天差地别。
容子安想起,以前沈凝是很不喜欢容煊的,总说容煊是个没断奶的小屁孩,也不喜欢和容煊在一起,她更不喜欢穿紫衣,反而最讨厌紫色。
那么如今她穿上自己最讨厌的颜色,还乔装和容煊走在一起的可能性有多少?
容子安的神色逐渐变得深沉复杂起来。
他感觉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而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殿下,咱们回府吗?”
驾车的车夫低声询问。
容子安收敛了眸光,撩袍上了车,“去东宫吧。”
今日太子为有的人准备了一场好戏,他须得过去一趟,也或许,等这一场好戏落幕,他也能看出点端倪来。
*
马车里,容煊靠着锦垫坐,没骨头似的毫无形象。
沈凝坐在他对面的锦榻上,腰背笔挺,双手交握放在膝前,端端正正规规矩矩的。
容煊懒洋洋地说:“七王是冲着你来的吧?听说你最近这段时间都没理他?”
沈凝“嗯”了一声。
容煊听出了沈凝的敷衍,撇撇嘴直接躺倒休息,也不说话了。
他和容澈约定的地方在城外镜湖山庄。
路上就得好一会儿呢。
最近国子监课业好严重,他都没睡好,乘着现在可得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马车窗叶半开,沈凝侧脸便能看到外面万家灯火飞速后退,她的心情又有些忐忑。
也不知道容澈最近身子恢复的如何。
他中了毒,以往每一次内力反噬身体,都要养好久才能复原……
沈凝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一幅画面。
那时容澈吃下了“沈凝”亲手喂的蜜饯青梅,不过片刻就口吐黑紫色血渍,他无法置信地看着“沈凝”,眼睛里面全是痛苦之色。
沈凝当时就飘到自己身体之后。
容澈的痛苦她亲眼目睹,感同身受,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毫无办法。
他原是个鲜衣怒马,飞扬潇洒的少年郎,却因为那次下毒,变成了剧毒缠身的病弱青年。
加之和“沈凝”三年纠缠,身心创伤,性子也变得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起来。
原本睿王府门庭热络,他交友也很广泛,也因为沈凝在他及冠礼上做出各种恶事,只能闭门谢客,如今那府邸都冷清的吓人。
沈凝越想,心口越是压抑难受,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她捏紧了交握的双手,心下有了决定,等一会儿见到了容澈,若是解释不清,她就把实话告诉他。
一个人的喜好和性格不可能忽然就改变。
这三年来的那个“沈凝”和曾经的自己,可以说除了拥有同一个身体同一张脸,实则完全是两个性格两个人。
她就不信容澈没有怀疑过什么。
如此做好了决定后,沈凝稍稍舒了口气。
她要拨乱反正,把一切都纠正过来,也会想办法解了容澈的毒。
“母后……”
一旁传来容煊喃喃呓语。
沈凝低头一看,容煊已经睡着了。
三年时间,他从乳臭未干的小子长成了长手长脚的少年,原本宽大的马车卧榻,他睡在那里竟然也瞧着束手束脚的。
还没盖毯子。
这都已经入冬了。
沈凝左右瞧了瞧,拿了角落的披风来,动作很轻地搭在容煊身上,才又坐直了身子。
眼角的余光看着万家灯火从车窗外飞速后退,沈凝尽量让自己静下心来,仔细思忖等会儿要如何与容澈说,他若抗拒自己又要如何反应。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京郊明镜山下,狄青的声音响起来:“殿下,到了。”
“嗯,到了就好。”
容煊打着哈欠起身,带着沈凝下了车,一边上台阶一边说:“我约在镜湖了,山腰那里那个糊,你以前经常来的,认识路的吧?”
沈凝点头:“知道。”
“那你自己过去,我好累……去镜湖山庄休息了。”
沈凝又点了点头,“好。”
只是容煊刚往上跨步,沈凝却一把扯住容煊衣袖。
容煊回头:“干嘛?”
“你确定他在镜湖的,对不对?”沈凝盯着容煊,“如果他不在,是你蒙我的话,我可不会对你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