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要事。”陆清衍一本正经,嘴角明逸笑容依旧浅浅挂着。
叶寒霜着实怔了一下:“喝汤圆?要事?”
陆清衍蕴着笑意的眸子瞬间黯淡了几分,连带着嘴角的笑也僵住,他望着叶寒霜:“娘子莫不是嫌我?”
他平常声音本就虚弱,笑意消失之后,脸色更是尽显病态,很娇弱,很可怜,又,还挺好看的,病弱美男子,委屈起来的时候,还莫名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搞得叶寒霜心软了些许:“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喝,我喝。”
“我这就喝。”
说着,她接过男人手中瓷碗,仰头,一股脑全扒在嘴里了,闭着嘴快速嚼着,腮帮子跟松鼠似的。
陆清衍眉头略带几分凝重与嫌弃,但面上还是笑意满满,甚至曲指靠近,替她擦了擦嘴角舞姿:“娘子真可爱。”
可?
爱?
吗?
话音一落,叶寒霜自带娇媚的星眸猛然瞪大,顿时,胃里一阵酸楚,鼓囊的腮帮子一时没忍住:“呃,哕——”
叶寒霜弯着腰,剧烈咳嗽着,手抚在男人胳膊上,吐得时候一弯腰,那咀嚼过几下的小汤圆,此刻宛若星星弥漫,散落在他干净明亮的玄白色长袍之上。
陆清衍面色苍白,嘴角抽搐,瞧见弄脏的衣袍,顿感恶心,浑身发痒,难受至极,望着咳嗽地面红耳赤的人,眼角瞬间嗜血,杀人的心都有了!
叶寒霜好不容易缓过来,望着眼前狼藉,尴尬不已,谁让他说可爱的?
尴尬的情绪还未消散,她又觉得脑袋上方一股凛冽寒风,正如毒蛇般,自脖子攀爬,缓缓进入后背,凉意刺骨。
“夫君,寒霜不是故意的......”
叶寒霜正道歉,男人猛地推开她,无情至极,而后大步流星走出了侧屋。
龙牙望见自家主子出来,又看见长袍上的脏污,顿时如临大敌,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少主!”
“更衣!沐浴!”
陆清衍胸口上下起伏,一双如漆的眸子嗜红无比,和他那病态苍白的面颊对比起来,更是红得骇人。
“是!”
叶寒霜手帕粗粗擦了擦唇角,她从未见过陆清衍如此,连忙跟着冲了出去,谁知男人早已消失,只剩站在门外两侧神色紧张的霞红与云紫。
没过一会,陈嬷嬷端着几罐大大小小的丹药瓶,匆匆忙忙朝着水房赶去。
叶寒霜微蹙眉头,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弄脏他的衣衫,竟如此严重?
就听到耳边传来云紫带着愤怒的嘀咕声:“公子最不喜别人弄脏他的衣衫,这少夫人倒好,直接吐在公子身上,一碗小汤圆而已,又不是什么罕见珍馐,有必要那么狼吞虎咽的吗?”
她们在门外候着,隔着珠帘,那豪迈的动作,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真是毫无端庄可言,就这样的人,居然也做了这侯府嫡子的正妻。
叶寒霜冷眸睨了一眼,但并未发作。
走到水房,刚好陈嬷嬷端着木盘出来,叶寒霜微拧眉头,言语亦是客气:“嬷嬷,公子他还好吗?”
陈嬷嬷不是云紫那等子见风使舵之辈,笑着回应:“少夫人不必担心,公子性好洁,其它地方倒也不严重,唯独这衣衫,总是格外在意些,常年如此,不是故意冷落您,更没有迁怒于您,还让我特地同您说呢,他在里面等您。”
叶寒霜点了点头:“多谢嬷嬷。”
不过,在里面,等她......
这几个字,还是让也叶寒霜微愣了片刻,余光望向刚刚猛推的胳膊,这会还有些胀痛,这是第二次了,陆清衍的力气......
让她生了几分猜忌。
将心思暗暗藏于心底,叶寒霜端正好姿态,抬步走进了水房,屏风之后,男人的身影一动未动。
“夫君......”叶寒霜故作几分怯,小心翼翼走到陆清衍身后,“对不起,寒霜做错事,惹您不高兴了。”
陆清衍赤着上身,整个人泡在水里,他回头,唇角微抿,朝她伸手:“吓到娘子了,是不是?”
骨节分明的手又白又长又细,声音虽是十分温柔,可不知道为什么,望着那只过于苍白的手,叶寒霜心口总能感受到一股诡异感。
“到我这里来。”他说。
叶寒霜走近,将自己细长白皙但对比他多了些血肉该有的粉手,放在他的手心。
她以为陆清衍只是让自己站于身侧说说话,不曾想他下一句就说:“娘子可愿与我同浴?”
叶寒霜背脊微顿,虽早就做好准备。
可这当头一句,她还真的有些懵。
望着水中倒影片刻,她咽了咽喉咙,媚眼稍露了几分狐色,笑着说:“好......”
陆清衍眼睁睁看着她衫裙落地,堪堪剩下一件抹胸,他手心扶着她,水声荡漾,被男人怀抱在胸前。
屋外,陈嬷嬷将一众下人遣至外院。
陆清衍看着她渐渐泛粉的耳垂,轻轻含住,手放在她的小腹之上,缓缓收紧。
叶寒霜心里其实没底,望向前方的明亮月眸,是男人看不见的清冷,一如她亦看不见男人此刻眼底的晦暗阴沉。
屋内合欢香浓重,袅袅烟雾,进门的时候,叶寒霜便看见了。
男人细细密密地吻,温柔地,慢慢地,自耳垂弥漫着脖子。
温热的水,滚烫的胸膛,加之药物的催动,叶寒霜眼角勾起浑然天成的媚劲,转过身子,双手抱住陆清衍的脖子:“夫君......”
合欢催情,两人渐入佳境。
在水中相拥相吻,彼此都在主动。
可半晌后,陆清衍缓缓睁开眸子,一边吻,一边望见因为药劲闭着双眼且神色迷离的人,他森冷的眸子逐渐渗人,阴鸷冷戾,环在腰间的手沿着她小腹往下......
被父亲责罚的时候,她没哭。
得知要嫁与陆清衍的时候,她没哭。
在叶府被嫡母苛待的时候,她没哭。
可陆清衍一边炙热温柔吻着她,一边暗暗用手指刺穿她第一次时,她也不知为何,眼角竟落了泪.......
两人迟来的圆房之礼,在温水与合欢香的助力下,过程很是不错,陆清衍主动了片刻后,还低声在她耳边蛊惑,“为夫身子孱弱,久动伤身,娘子自己试试,可好?”
.......
夜里。
昭阳院。
都城兵马司放班时间已过许久,可陆清旭却迟迟未归,小厨房备好晚膳,叶秋漓同往日一样,备好席面,等陆清旭归来,一同用膳。
但他几乎没有同自己吃过。
他可以不吃,但自己不能不等。
叶秋漓耐心等着,可饭菜都凉了,这人还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