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呐呐的说道:“我,我,我就是,就想来,想来拿点,肉给我儿子吃”。
“你儿子要吃肉不会叫你男人去打猎吗?我的肉为什么要给你儿子吃?”
瞧这话说的,拿点肉给她儿子吃,说得多理直气壮?
长安又不是真小孩,会同情这样的人,就算是真小孩,八岁了也能明辨是非。
顾老六看着闺女,明明是个八岁孩童的样子,却要装大人,说话时一本正经,本来就长得可爱,这个样子真是可爱到了他心坎里。
长安说话天生娇软,糯唧唧的,不管说多重的话都像在撒娇,没啥威慑力。
长安是崩溃的,她明明想当御姐,偏偏生成了一副软包子样,前世如此,都穿到古代来了,还是这样,就不能给她换个皮肤?
顾老六轻咳一声,忍住笑,怕闺女生气。
他向妇人,低沉冷喝一声:“滚”。
妇女抬头对上顾老六的目光,阴冷暗沉就像她上山打柴时见到过的毒蛇,带着致命的毒,随时能要了她的命。
她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回自家休息的地方,这边发生的事,她的家人都看着。
妇人回去后,没人敢再过来找晦气,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小男孩对着妇人又是一顿猛捶,“你个没用的赔钱货,一块肉都要不到给我吃,我要这娘何用?”
老人也跟着狠拍了几下妇人,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她的男人就坐在一旁,别开脸不看,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几个小女孩低头在一旁煮野菜糊糊,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维护妇人一句。
妇人一家的闹剧无人关注,生存都成了未知数,谁还有那个闲心去管别人的家事?
妇人不怨自己的儿子和家人,倒是恨起了老六父女俩。
他们有整只鸡,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个鸡腿?给她了她就不用挨打了,她儿子也能吃到肉。
老天爷真不公平,别人家的赔钱货都能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家的三个女儿却连口野菜糊糊都不能多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怨天怨地怨别人过得好。
长安的野鸡烤好,顾老六用匕首把鸡腿肉一片片削好,用小碗装好给长安,他自己用手撕下一个鸡翅就开啃。
一口烤鸡一口粥,吃得特别香,长安觉得她家老六爹如果去到现代的话,可以去做吃播,吃麻麻香,胃就像个无底洞,像是怎么也吃不饱。
除了正餐,这老六还吃了一包牛肉干,三包香蕉干,一包虾仁。
长安觉得压力好大,有种养不起的感jio!
小碗里装的是两个鸡腿的肉,长安只吃了一半,一个鸡腿的样子,然后喝了半碗粥算是吃饱了。
这可愁坏了顾老六,怎么就只能吃这一点点呢?这让他总有种会把自家闺女养死的错觉。
“闺女,你要不再吃一点?不吃多,就把小碗里的肉全吃完。”
看着自家老六期盼的眼睛,长安残忍拒绝,“不要,吃饱了”。
“这点哪能吃饱?你看爹都吃了一只鸡,喝了一锅粥,你才吃几口?乖点,多吃几口”。
“爹~,我是真吃饱了,晚上吃多了容易积食,你不想我不舒服吧?”
撒娇卖萌,她很拿手,不用刻意,只需要放软态度,自然而然的萌。
最受不了闺女撒娇的顾老六,毫无原则的点头同意,“吃饱了就行,把肉放起来,明天再吃”。
长安点点头抱着碗爬回车里,然后放下车帘,进了空间。
顾老六发现闺女的气息消失了,他往车厢挪了挪,双臂环胸靠在车厢壁上警惕四周,谁要是往这边多看一眼,他冷厉的眼刀子就要往人身上甩。
两刻钟后,长安出了空间,顾老六这才放松下来。
小牙爹和杨破晓过来跟他商量守夜的事,小牙爹今天吃了七分饱,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他们队全里的人也有了点活力,不像前些天那样一片死气。
这里山峦重重叠叠,外围山脉枯萎近半,该是没什么野兽出没的,野兽也得生存,它们应该要往深山迁徙。
没有野兽也得防人,守夜是一定要的。
“六爷,我和我的弟兄们守夜,您和小姐放心休息”。
长安懵:她啥时候有身份啦?
杨破晓紧接着说道:“我和明晓守下半夜,余兄弟,你们守上半夜。”
顾老六:“余三,你们守上半夜,我和破晓他们守下半夜”。
小牙爹想说他们可以守整夜,不过对上顾老六那双没有什么情绪的眸子时,他愣是半个字都说不上来,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
他脸色发白,低头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各家的火堆都没有熄灭,一个火堆照亮不了多远,但是几百上千个,却照亮了这方寸之地的半边天。
十里外的峡谷里,如顾老六想的那样,被山匪包了饺子。
两边山崖上站着山匪,峡谷出入口被山匪堵截了。
在山匪到来时,里正顾不了还在峡谷里的村民,带着峡谷外的三分之一村民拼了命的往外逃。
逃掉的那三分之一都是三姓的人,还有三分之一三姓的人在峡谷里,小木带着他娘也跟着里正跑了,但是他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还有他们的孩子们没有跑出来。
小木娘想回去找他们,被小木死死拉住,都叫了他们再往前走走,别跟着原地休息,他的哥哥嫂嫂们用看杀人凶手的眼神看他,像是他要害他们命的样子。
看吧,不听劝被围了。
“娘,你就算现在回去顶多也是多送个人头给山匪”。
小木娘死死拽着小木,祈求他,“小木去救救他们,那是你大哥二哥和侄子们啊”。
小木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自家老娘,他问:“就算我回去会死,您也要我去救他们吗?”
都说他娘最心疼,最偏心他,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老娘真正偏心的人是谁?不过是他不好糊弄,怕他闹得家宅不宁,不得已才做出一副偏心老么的样子。
小木娘没有说话,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不承认也不催促,让他自己做决定,若最后有什么事,也是他自己决定去的,不算是她害了小儿子。
她怕小儿子有去无回,是她让他去送死的,她良心难安。
知道小木心软,只要她这样看着他,他便不忍心拒绝。
如小木娘所料,小木确实是答应了下来,不过不是因为心软,是想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