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喜欢听摇滚?
因为简单、自由、热烈。
周鸢忘了有多少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又或许压根没什么人关注过。
你喜欢什么在意什么,其实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并不重要。
印象里,好像只有裴邺认真问过她这个问题。
那天她没有回答,却在心里说出了这个答案。
她喜欢简单的生活,简单的人,简单的关系;她喜欢自由,自由的身体,自由的灵魂;除此以外,她更喜欢炽热烈火般的爱,她渴望爱意能将她永远燃烧。
回去的路上,车里开了空调,周鸢湿哒哒的衣服外面披了一件干爽的外套。
衣服上的味道很像她在家里经常用的那款洗衣液tຊ,摸摸外套,似乎也是她还给他的那件。
居然一直放在车上。
她手里拿着一块毛巾,那块毛巾先后擦了俩人的头发。
车里没有人说话。
裴邺沉默地开车,没有说要带她去哪,周鸢也没问,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消耗掉了她全部的情感。
手机一直在响,铃声阵阵,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有些突兀刺耳。
周鸢把手机翻过来,放在腿上,闪亮的屏幕上显示的是叶旌阳的名字。
裴邺终于有了反应,垂眸扫过她的手机,又斜眼看她。
周鸢没接也没挂,把铃声调了静音后,又将手机反扣回去。
裴邺继续开车,一路开到他家。
到了车库,他下车后倚着副驾驶车门,看她不动,便直接俯身靠近。
周鸢:“我自己走。”
裴邺带着笑意说:“我以为你是要我抱你才肯下车。”
周鸢不看他,沉默地跟着他上了楼。
他俩都淋了一场雨,需要立刻洗一个热水澡,换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
裴邺让她上二楼洗,周鸢不肯上去问:“一楼客房有吗?”
“没有。”掷地有声,又格外认真严肃:“要么你先洗,要么我先洗,第三种可能就是咱俩一块洗。”
周鸢也没有因为最后一句话而生气,她已经生不起气了,心如止水。
“有衣服可以先借穿一下吗?”
“衣柜里,你自己翻。”裴邺进了厨房,厨房灶台上有一口单手柄的小锅。
他背对着她说:“十分钟你要是没出来的话,我会进去。”
周鸢脚步微微一顿,无力辩驳,平静道:“十分钟都不够我洗头发。”
听闻,他转过身笑了笑,商量着:“半个小时?”
这次,得到了周鸢的准许。
也就是,半个小时她要是没出来,他就会进入房间,进入浴室,查看她是否安然无恙。
裴邺的房间,她不是第一次进来,对比之前几次,显得平静很多。
她依旧没乱看,也无意乱翻,只是她需要在洗过澡后换一身衣服。
热水淋在身上,对着浴室里那面好看的全身镜她便能看到完整的自己。
跳出“我”,她以旁观者的视角看镜中的人。
女子长相偏秀气,显得柔弱、乖纯,一米六八的个子,在女孩子里已经算是完美的身高。
胸部算不上丰满,但胜在形状好看,圆润挺翘,从腰到臀曲线柔软而优雅,像一朵刚刚盛开的白兰花,纯洁、细腻又富有生命力。
她现在这个年龄,应该算是女孩子一生中最美好也最无拘无束的时候,可她却从未好好欣赏过自己。
那些莫须有的绳索勒住了她,她把自己绑的严严实实。
导致今天,一两句的嘲讽就将她打击成这样。
闭上眼睛,周鸢站在淋浴花洒下,任水流缓缓往下滴落。
敲门声响起,轻叩了两下,屋内却没有人回应。
他的房间大,卫生间墙壁和玻璃都是有隔音效果的材质,加上又隔了一道门,听不太清里面的水声是否在持续。
裴邺拧了下门把,是开着的,并没有锁。
他没动,最后叫了周鸢的名字。
“在。”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周鸢回应的声音。
没多久,房门从里打开。
周鸢头上包了一块白毛巾,白毛巾的边边角角还有水在往下掉。
她头发多,头包的圆圆的就显得脸挺小的,加上年纪也小,粉粉嫩嫩像一颗刚煮熟剥了壳的鸡蛋。
周鸢上衣穿的是裴邺的T恤,白色的,下边穿的是一件有抽绳的黑色运动短裤,宽宽大大的T恤盖住短裤,倒有几分凌乱松弛美。
周鸢仰头看着他,低声说:“我洗完了,你用吧。”
“嗯。”裴邺咳了一声,清了下嗓子说:“给你煮了个汤,别感冒了。”
周鸢点了点头。
下了楼,她先去楼下的卫生间把头发擦了擦,才进了厨房。
裴邺所谓的汤,是姜汤。
就是半锅水上边儿铺了一层姜片,挺壮观的。
周鸢试着尝了一口,就放下了。
辣嗓子。
她把一大半的姜片弄出来,倒掉了一小半水,又重新加了点热的纯净水。
柜子里有摆放整齐的瓶瓶罐罐,上面标了标签,周鸢往锅里放了点陈皮和枸杞进去。
裴邺不爱吃甜,所以,她没有放糖。
等锅里的水彻底煮沸后,裴邺也刚好洗完了澡。
周鸢朝楼梯口瞥了一眼,白T恤黑短裤,完美复制,完全合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是另一种感觉,
他走过来,站在她身边。
“你重新煮了?”他盯着锅,语气坦然。
周鸢还是做不到像他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这么的气定神闲。
亲了她之后,他直接打横抱起将她带上了车。
女孩子去他房间洗了澡,穿了他的衣服,他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甚至还十分有情趣的换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不管是刻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举,都足以让女孩子芳心大乱。
他与她站在一起,一高一低,一刚一柔,好像他们是相爱很久的情侣,又或者是耳鬓厮磨的情人。
一切都很游刃有余。
周鸢又想起了那一段聊天记录,忍不住猜测起来是谁更主动的展开了关系。
是叶旌阳被钟尹吸引先破了界,还是钟尹知三当三。
人与人的羁绊竟如此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