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魏紫
简介：所有他也不太了解老家。“爹，其实这日子也能够过的下去。等三年一过，还能够多租几亩地。只要撑过去这段时间就好了。大不了我再多绣一些绣品。背着两个孩子多出去找点野菜蘑菇回来做口粮。”不同于沈家是逃荒过来的，陈茹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家。只可惜爷爷这辈就生活在京郊，也没有富贵过，但也没有家人被饿死过。她不了解丈夫的老家是个什么地方，青州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的地方了。
‘这年景越发的不行了。
这一年都不怎么下雨，地里没雨水。
连庄稼都不怎么长，连挑水都要去河边挑。
也费了不少辛苦力，这河边水的少还得争抢。
地租太重天气又大旱，庄稼结不了多少。
这留给我们的没有多少，我们家就几个人这粮食都不够吃的。
一年到头来的辛苦，也没有多少嚼头。
连喝个粥里面都没有多少粒米。
两个娃娃饿的瘦巴巴的，连老爹和婆娘都瘦成了人干。’
沈大壮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很是苦恼。
他一个人独自说话，坐在院子门口很是无奈。
其实不止家里人，就连沈大壮自己都瘦了不少。
只是骨架大，看起来所以才还算健壮。
他这样一个大男人，竟然连家都养不好。
看着一家子瘦巴巴的，连两个孩子都没几两肉。
这让他感觉很是无力和愧疚。
沈大壮知道自己是榆木脑袋，只有一把子力气干活。
之前还觉得自己有手有脚，只要够努力勤快就一定能够养活一家人。
现在的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没用的男人。
看着一年下来收获的粮食，只能勉强够一家人吃喝。
家里还有两个小奶娃还有老人需要补充营养。
这明显是不够的，妻子生完孩子就帮着一起干活。
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好歹我们一家人都在，也都没有饿死。
你也是尽力了，家里粮食少点我们就少吃一点。
一家人齐心协力也饿不死，家里人也从来没有怪过你。
去把院子角落里面的地再刨一刨吧，松松土撒点菜种也能多口吃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茹走了出来。
看着丈夫愧疚的样子，她心里面也不好受。
这也不怪他，他已经够勤快努力了。
可是这样自怨自艾，也无用。
还不如去种点菜，或者给家里挑点水回来。
陈茹手上还拿着一堆针线活，穿着一身带着几个补丁的布衣坐在门口绣着手帕。
晚上她舍不得点灯油，只能趁着白天的时候多干点活。
幸亏她年轻的时候跟着邻居家的姐姐学了点绣活，手艺还算是不错。
可以在城里面的绣坊接接刺绣荷包和手帕的活计。
一个荷包一张手帕，也能够换个两文钱。
每个月辛苦一点，还能够补贴一点家用。
可这些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赚的也都是辛苦钱，又费眼力。
平时她还得照顾两个孩子，还有做饭整理家务。
还得用挤出来的时间出去挖挖野菜和蘑菇。
她每天早早的就要起来，一天到晚要干不少活。
也没有比家里面这两个老爷们轻松到哪里去。
近一年来天气不好，下雨下的少。
无论怎样伺候土地，这地里面的粮食就是不怎么长。
去年还只租到了三亩地，交上去七成还剩多少呢。
这点收成，让一家人过的有些难。
除了种地，还得去城里做搬运找活干。
还得去京郊找点野菜蘑菇什么的垫垫肚子。
要不是公公经常给家里补贴家用，恐怕这个家早就饿死了。
这京郊附近其实饿死的人不少，
他们一家人这么久能够整整齐齐的确实是不容易了。
年景不好，家里面那羊就有些亮眼了。
京郊住的都是穷人，除非是那些有庄子的人家。
有些权贵在京郊有庄子，也会雇佣穷人去帮忙。
有庄子的人家一般周围都围了起来。
他们这些穷人也没有可以靠近的机会。
富贵的人家是富贵的，他们穷人依然是穷的。
什么都得谨慎小心一点好，家里的粮食都得算计着吃。
用草屋门口种的一些蔬菜和番薯，加上一些野菜蘑菇配着粮食。
附近的人都是穷人，他们家算是条件还好一点了。
毕竟这边家里有羊的人也少见，怕家里的羊被人给偷走。
陈茹已经和沈大壮商量过明天就将羊给卖了。
至于家里就只养了一只母鸡，也不算是特别。
本来养了两只，她坐月子的时候吃了一只。
夫妻两个说话的时候没有关门，他们两个感叹这日子不好过。
经过门口的沈老头也停住了脚步。
他虽然年迈，但是却有一双比年轻人还要明亮的眼睛。
这一年家里确实是不好过，况且最近城里面似乎气氛也有些不一样了。
拾荒的时候，沈老头也会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人讨论的东西。
这皇帝似乎对赵家有所不满，可如今的赵家却已经权倾朝堂。
要是一年之前，这魏帝或许还有机会斗一斗赵家。
可如今这赵家已经羽翼丰满，感觉灵敏又直觉强大的沈老头
觉得这段时间肯定有动乱，这一乱影响的就是他们这些老百姓。
其实京城里面怎么乱，也不关京郊穷人的事情。
可他经常游走在京城内外，他捡到的那个孩子似乎又有些身世不凡。
思绪完后，看着瘦弱的儿子儿媳妇，
沈老头做了个决定，回老家。
当沈老头将这个决定说出来的时候。
夫妻两个都很惊讶。
“爹，你不是逃荒过来的吗？
我们现在在京城地界生活的也tຊ不错。
真的要再回去吗？
青州老家我都没有听你提起过。
这路途遥远的，也要花费不少银钱和时间。”
沈大壮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在京城了。
老爹也很少提起家乡的事情。
所有他也不太了解老家。
“爹，其实这日子也能够过的下去。
等三年一过，还能够多租几亩地。
只要撑过去这段时间就好了。
大不了我再多绣一些绣品。
背着两个孩子多出去找点野菜蘑菇回来做口粮。”
不同于沈家是逃荒过来的，
陈茹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家。
只可惜爷爷这辈就生活在京郊，
也没有富贵过，但也没有家人被饿死过。
她不了解丈夫的老家是个什么地方，
青州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的地方了。
自己的娘家还在这里呢。
她和娘家人的感情都不错，
要是走了，天高地远的以后就难见娘家人了。
“茹娘，你也可以让你娘家人跟我们一起回青州。
沈家在青州有几亩地，还有两个烂房子。
房子修整修整还能住，地我们自己的。
我还有地契房契还有点银子。
青州现在没有兵乱，我们一家人能够生活的很好。
到时候房子直接借你们家住就好了。
再用点银子买地种，沈家帮扶着日子就过下去了。
这京郊租地抽成太高了。
如今这年景种多了地容易累死。
种少了地容易饿死，实在是过活不了了。”
沈老头叹了一口气，其实成为京城地界的人他是高兴的。
可他们这些住在京郊穷人地段的人却始终都不算是京城人。
当初他是青州兵乱的时候逃过来的，还将家里的地契和房契都一起带了回来。
沈家当时人还挺多的，只可惜兵乱家里就剩下了他一个。
这些田契和房契也都是他收着，这些年来也算生活得下去。
就没有告诉家里人这些事。
可这里实在是有些活不下去了。
不知道明年的光景会是什么样子的。
要是再发生什么变故，恐怕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回青州也算是一件好事。
起码种自己的地只要交一成税给官府。
他这些年偷偷攒了一些银子可以多买几处水田。
到时候一家人生活就好起来了。
只是儿媳妇是京城这边的人，
沈老头也不好意思让她跟着一起回去。
去年还能过就没提，可现在却有些不一样了。
沈老头从草屋里面找出一个木头箱子。
将黄色的陈旧契书给拿了出来，让儿子和儿媳妇看。
“爹，原来我们在青州还有房子和地啊。
这样也挺好的，自己种地粮食就多了。
租这些地主的地还要交七成。
回去种自己的地也才一成地租。
茹娘，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我爹说的也不错，我爹也很少做出错误的决定。”
沈大壮本来以为自己家是个穷人，没有一亩地只有这草房子。
没想到居然在老家还有几亩地和房子。
要是去老家种地也不错，就不用租这些扒皮地主的地了。
这每年的抽成太高了，一家人都没什么粮食吃。
他饿极了，还在地里面拔过草根吃呢。
沈大壮听到老爹说的这件事情的时候倒是挺高兴的。
只是他没有看到旁边的陈茹。
陈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去了青州那以后回来就难了。
虽然公公说的也挺好的，但是她娘家的人不一定愿意跟着一起去青州。
可在这里过的日子确实是太憋屈了。
比起沈家，陈家稍微好一点。
他们好几代都在这里生活，
家里面人口多男孩多，能够干活的人也多。
日子过的比沈家稍微好一些。
犹豫了一下，陈茹回复道。
“爹，我们家可能不会走。
我也不敢保定，我明天还是回去问问吧。
要是我家能够跟着一起去青州也不错。”
看着这些契书（地契和田契），陈茹知道公爹也没有说谎。
她其实是心动的，要是按照公爹说的。
回去青州确实日子会好过起来，还能够有余粮。
两个孩子也不用这样瘦巴巴的，家里说不定还能够攒点银钱。
可是她一个出嫁的女儿家，已经算是沈家的人不是陈家女了。
家里人不一定能够听她的意见，说不定还会认为她脑子有什么问题。
即使娘家对她这个女儿还不错，也不一定会听她的话。
更何况她老爹可是一个以住在京城边上为荣的人。
他们这些住在京郊的，哪里算是京城人呢。
想到这里，陈茹也露出了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