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忙着调查现场,收尸取证等事情,我孤单单一个人存在感很低。
趁着没人注意,我还是从警察们那里偷偷摸摸溜走。
纵使我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还是成了陆墨言掌中雀。
他比上次在温泉会所时冷酷亿万分。
过去他还有点活人气息,此刻他周身只有寒冽肃杀。
我双手紧紧捏着警察小姐姐送给我的驼色毛毯,后背靠着墙壁,在他强势气场包围下显得异常被动。
秦旭迈着大步从警察汇聚的案发现场走出来,他面色严峻,眉头紧锁,情况看起来非常不乐观,他往陆墨言面前一站,如实汇报道:“陆总,顾凌舟死了。”
“警察那里勘察已经结束,是自杀,至于这位小姐为什么会落入顾凌舟手里……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陆墨言薄唇轻启,淡淡地问:“死了?”
秦旭极其严肃地回复道:“是的,死了。”
陆墨言问我:“怎么死的?”
我很想往后退,可我身后是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我只能尽可能减小自身存在感。
“他,他自己自我了断,与我无关。”
陆墨言突然动手,直接捏住我下巴,强迫我抬头与她对视。
这个动作我太熟了,但今天眼前这个男人却让我感到陌生。
那种陌生感极其清晰,从内到外,满满的,肆意撼动着我心绪,迫使我肝止不住打颤。
只是一眼,他立马松手,侧目向秦旭命令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清楚事情来龙去脉。”
秦旭一秒都不敢耽误,“是,陆总,我马上去查。”
我没有问陆墨言我能不能离开。
这样的问题太白痴。
顾凌舟来的时候身边只有我、死的时候身边还是只有我。
我是案发现场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个知道顾凌舟死前举动的人。
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不可能让我离开。
事情水落石出后,他更加不会让我离开。
我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过于清楚利弊,我也不会试图偷偷摸摸溜走。
现在想想,我真傻。
陆墨言是顾凌舟用我钓来的大鱼。
若非有非来不可的理由,他不可能屈尊降临这样一处鱼龙混杂的低端夜店。
我被他抓了个正着太正常了。
我就不应该试着逃跑。
哪怕侥幸从陆墨言眼皮底下溜走了,外面势必还有天罗地网在等我。
顾凌舟精心准备了一切。
他在包厢各处都安置了偷拍【直播】设备。
他还没有机会直播我被其他男人凌辱就自己抹了脖子。
陆墨言没有欣赏到我被其他男人糟蹋的精彩画面,却在超高清色摄像头记录下看到了我煽动顾凌舟去找许柠希的全过程。
还有我那些话。
说的时候我也没仔细斟酌用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当时我对自己的薄情狠毒一无所知。
此时此刻我和陆墨言一起看着电脑里播放的视频。
我后知后觉地看到了我的另一面。
我想让顾凌舟死。
从我嘴里说出的每个字眼都带着浓郁杀意。
顾凌舟扰乱了我和苏明浩离开的计划。
他让我错过了拥抱自己的大好时机。
他开车故意撞飞苏明浩。
苏明浩至今生死未卜。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顾凌舟是个专研克隆技术的医生。
我曾经套过李兰的话,顾凌舟的研究颇有成果,距离克隆人类只差最后两步。
陆墨言对于他的研究成果很是满意,且抱有极大乐观。
两个男人面和心不和,为了一个共同目标——复活许柠希,而携手努力。
一个出钱。
一个出技术。
无往而不胜。
我不想让陆墨言复活许tຊ柠希。
我恨透了顾凌舟。
所以我拿出了最极致的恶毒。
有一点不在我掌控中,那就是我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我真没想到顾凌舟那么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高学历高智商男人会那么轻易被人说服。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顾凌舟死了。
死在了我手里。
陆墨言怒不可遏,高高举手,掌风凌厉。
我下意识缩进脖子,闭上眼睛等待迎接他的怒火。
啪!
我被他抽翻。
陆墨言怒火未消,反而变本加厉。
新仇旧恨,今日一并清算。
我被他提在手里,强忍着疼痛,笑看着陆墨言。
“这一次你不脱裤子了吗?改成纯殴打了?那你下手可千万要注意力道,就我这个身体素质,怕是承受不了你的太多怒火哦。”
“陆墨言,你知道的,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就像许柠希……”
到今天为此我才知道所谓的‘禁忌’两个字究竟有多重。
我只有说出陆墨言白月光名字的机会。
后话被他狠狠地掐住。
肺里空气被他亲手抽空。
窒息的感觉腾腾来袭。
在他滔天怒火中,我毫无反抗余地。
秦旭从外面带着新鲜出炉的调查结果进来,“陆总,找到苏明浩了,他没死……”
他一边说话一边低头检查自己手里资料,确认无误,抬头,大惊失色。
“陆总——”
陆墨言掌间力道因为不速之客的到来而放松。
不过两分钟左右,我度日如年。
他手上力气放松了。
我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陆墨言:“去问问苏明浩还要不要这个女人。”语气森然,听不出丝毫情绪。
秦旭依旧不敢耽误时间,果断掏出手机开始工作。
很快地,秦旭得到了来自苏明浩的回复。
“陆总,他还要,并且苏明浩还说,您的大恩大德,他没齿难忘。”
陆墨言握着我胳膊,把我扯到秦旭面前,又把我往秦旭那里一推道:“把她洗洗干净。”
秦旭手忙脚乱地扶住我,看了看我,觉得不合适,又松开手。
他一松手我就要摔倒,他再次及时拉住我。
好在陆墨言把我推给秦旭后便走了,不然他得纠结到欲哭无泪。
秦旭看着浑身血污的我发愁,“那个,姜小姐,你说陆总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他是在命令我亲自为你清洗吗?”
“都一样。”
陆墨言对我失去了兴趣,他不再在乎我,是秦旭替我清洗,还是换其他人来都一样。
我自己进了夜店包厢内浴室。
秦旭让这里的工作人员拿来干净女装。
我穿上干净的黑色方领一字裙,站在镜子前绑头发,顺手拿起浴缸附近置物架上的一个细长形状精致暧昧的玻璃粉色喷雾,将喷雾藏到低低盘起的发包中后,我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