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牵住我的手,朝楼下走去。
他指尖温热,将我冰凉的手心包裹在了他的手中。
我微微一愣,很快又在心中赞叹,江淮这个人,确实很会演戏。
我故意回头,看了一眼许清清,嘴角扬起了笑容。
但看她那样气急败坏的表情,我的心中,并没有多少愉悦的感觉。
上车前,江淮松开我。
我盯着他,坐在了他的身侧。
江淮扫我一眼,冷冷问道:“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
我回神,惊觉自己没有收敛好情绪,连忙转移开话题,“老公,你要带我去的是什么宴会?需要准备礼物吗?”
江淮不再追问我的眼神,他沉吟,思忖片刻后说:“需要。”
说完,他给助理阿肯打去了电话。
“准备一些玻璃水种的玉石,原石就行,还有玉制品,马到成功什么的,你自己看着办。对了,把上回周局长送来的那一套茶具包装好,也送去那个地方。”
玻璃水种?
我心头一惊,心想江淮果然疼爱许清清,但往后听,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茶具?
听起来很贵重的样子,但是这不像是会送给心爱之人的礼物吧?
难道是送给许天雄的?
仔细想想,虽然玉石这些东西确实很贵重,还是玻璃种的,但是这些东西都不太符合许清清的审美,因为她这个人更喜欢的还是黄金、奢侈品这样,叫人一看你,就能发现很贵重的东西。
我有些奇怪,心想许清清跟着江淮之后,连‘马到成功’都来了,两人的口味还挺独特。
很快,车子停下了。
我拉开车门,才发现我们并不是在许宅外面。
车子停在了一处高档会所的门口,我暗自讶异。
谁家好人会在会所举办宴会?还是许清清会玩。
我没有说话,沉默着下了车,跟在江淮身后,走进了会所里面。
会所虽然在这个时候灯火通明,但是却难得的不是人来人往,似乎并对外营业。
不过会所里面的工作人员都还是很齐全,两个穿着制服的人带着我跟江淮进入了电梯里面,他们态度很恭敬。
这种地方我很少来,除了人少有些奇怪外,以为这些工作人员平时对谁都是点头哈腰的。
工作人员按了一个没有楼层数字的按键,在按下这个按键之前,他还拿着手中的磁卡,解锁了这个按钮。
我有些奇怪。
这一个会所看起来有六层楼高,没有想到地下还别有洞天吗?
我疑惑地盯着屏幕,在显示了负二层之后,屏幕上面就只有一张像素拼凑的笑脸,没有了数字。
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觉涌上心头,分明电梯里面的装饰明亮,可我盯着那两个背对着我们的工作人员,脑子里面出现的全部都是电影中那些惊恐的画面。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牵住了我,将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臂弯处。
我回神,抬眼看向身侧的江淮。
他无声无息地动作,依旧透露着冰冷,我不可能觉得他是在向我展示温柔。
叮咚一声,电梯终于停下,我甚至不知道我们下了多少层。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知道,江淮是想让我继续跟他在人前扮演恩爱的形象。
电梯门大打开,两位工作人员按住门,毕恭毕敬道:“先生太太,到了。”
我看向外面,一时间有些晃神。
金碧辉煌的大厅,很难让人想象这是在地下的房间里面。
来这里的有很多,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各自都穿着十分昂贵又正式的礼服。
不管男女,我能看见的面上,都露出十分得体的笑容。
我愣了愣。
许清清的生日宴排场,也太大了一些。
就算白家已经很有钱了,但是这样的大场面向来是父亲宴请重要客人的时候,才会有安排的。
一个小小的生日宴,竟然会铺的这样大?
我倒是对许家有些另眼相看了。
不过我知道,这多半少不了江淮的帮忙。
只不过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因为我很快发现了在场的人中的不正常。
来这里的人很多,但不管是年龄还是气质,都跟许清清和她那帮朋友不太搭配。
他们甚至是来自不同tຊ国家的人,身上的气场都很复杂,是许清清很难接触到的那类人。
有的人的脸上还带着面具,各式各样的面具在他们的脸上。
顶着面具,在一群俊美美丽的人中穿梭,这些人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感觉。
一张半面狐狸面具出现在眼前,江淮的声音随之响起,“带上。”
我惊疑地看向他,发现他那张无比好看的脸上,已经覆盖了半张老虎的面具。
我眼皮一跳,好家伙,狐假虎威是吧。
我带上面具,重新挽上江淮的手臂。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个宴会,绝对不是许清清的生日宴。
回想刚才在礼服店的时候,许清清面上的激动和惊喜本就不是装的,对上此时此刻的现实,原来一切都是我多虑了,江淮那时候还真不是在跟许清清调情。
他并没有想要带我去许清清的生日宴会。
我暗自松了口气。
即便眼前的场面令我震惊又不安,但我还是忍不住想笑。
因为只要一想起来许清清那副空欢喜的模样,我就觉得过瘾。
谁更蠢一些?
我随着江淮的脚步进入了人堆,他忽然凑近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今晚上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就算去洗手间,也要告诉我。”
我心中不安的感觉,随着他危险的语气,越发强烈了起来。
看着热闹纷繁的宴会,耳边还传来了台上乐队演奏的拉丁美洲欢快的音乐,似乎危机重重。
我吞了吞口水,点着头,下意识问道:“这里,很危险吗?”
我听见他几不可查地嗯了一声,“可能会出人命。”
闻言,我挽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没有再说话。
早知道这样危险,我根本就不会答应他来!
钱和性命比起来,显得也不那么弥足珍贵了。
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计划,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好好活下去,又机会陪父亲更多一些时间。
我整个人紧绷起来,目光扫过站在大厅最外围,那些穿着白衬衣和黑西装裤安保一样的人,似乎人人腰间都背着一把黑黢黢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