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lan的高空之上,底下的城市在他眼里如同蝼蚁般渺小,舒尔茨驾驶着斯图卡,准备进入俯冲状态。他已经习惯使用垂直式的俯冲轰炸,他常常在离地面300米高度时才按下按钮,然后爬升,再回头看因他而起的爆炸化成绚丽的火焰。
他会把这每一次美妙的瞬间记在脑子里,这是他个人飞行史上的"杰作"。
他想,他一定会比他父亲当年更加英勇无畏,甚至超越他的战果。
在波兰境内,随着几千吨的炸弹落下,建筑、桥梁、公路,以及波军在斯图卡面前形同虚设的机场,通通被炸毁,俨然已成废墟。
莱斯的声音从通讯机中传来,他和舒尔茨即将轰炸下一个目标——一支躲藏在维伦北部一处农庄的波兰军队。
这支波军的防空火力聊胜于无,斯图卡很快把他们消灭。洛德是舒尔茨的后座机枪手,面对地面上四处溃逃的波军,他操纵着机枪疯狂对他们进行扫射。
当晚,此地被德国占领。
第二天下午,舒尔茨又接到命令,轰炸华沙北部的维斯图拉河大桥。
炸弹精准的投放,大桥瞬间被炸毁。
激烈的战争接踵而至,胜利已经在不远处向第三帝国招手。
舒尔茨所在的I/St.G77大队对准备撤退到维斯图拉安全地区的波兰陆军连续实施了四天的轰炸,直到幸存下来的波军士兵投降,轰炸才得以结束。
在后座的洛德在向舒尔茨报告,他方才投下桥梁的炸弹距离他们200米左右爆炸。
舒尔茨没去看这次的杰作,飞机盘旋在距离地面一千米的高空,拿起放在油量表旁边妻子和儿子的相片,深深地亲吻。
他的轰炸任务已经结束。他答应过她深爱的妻子,要回家陪她过节。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们的领袖希望尽快占领波lan,上司不允许他休假,轰炸华沙的任务迫在眉睫。
他只好遵从命令,驾驶着他的Ju 87,带领他的中队,从几百公里开外的机场起飞,再度侵袭波lan的领空,肆无忌惮的蹂躏这个小国,用他的尖叫死神。
他是最忠诚的战士,他的妻子一定会原谅他的失约,毕竟他在为他热爱的国家战斗。
等占领华沙之后,他再与妻儿相见,也不迟。澜澜会理解他的,他是如此想着。
帝国对波lan实施的闪电战震惊全世界。在斯图卡轰炸机以及装甲部队的互相配合下,坦克碾碎了树木,让还停留在堑壕战的理念的波兰军队无处藏身。
钢铁对抗肉体之躯,波兰的骑兵部队瞬间溃不成军。
铺天盖地的炮火致使无数个冤魂逝去,在绝对制空权下,帝国的装甲部队一路挺进波兰腹地。
他们不止被德军蚕食,就连苏联也在分一杯羹。
9月17日,波兰政府放弃抵抗,流亡至罗马尼亚。
在大炮和不间断的轰炸下,波兰驻华沙的守军宣布投降。
10月2日,波兰全境沦陷,在格林尼亚举起了最后一面降旗。德军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占领波兰,至此,这个拥有三千多万人口的国家就此灭亡。
战役结束,波兰终究成为帝国的囊中之物,舒尔茨好不容易申请到三天的假期,便马不停蹄的回到莱茵兰的住所。
"我回来了。"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门,还未踏进屋,就大喊起他妻子的小名,"澜澜!"
无人回应。
景澜走时窗户没关,露出了一些缝隙,晚秋的风也有些冷冽的意味,这象征着即将步入初冬。
那张白色纸条兴许是被不知何时起的秋风吹到了地面上。
舒尔茨走过去,把纸条捡起,他妻子的字迹如她本人一样隽秀。
片刻的时间,纸条从他手中掉落,面色怔然,整个人立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信上写着——
在8月28日,我带着安安和清儿前往波兰参加奎琳和维克多的婚礼,他们的婚礼在九月初举行,离中秋还有好些日子,我去那儿玩几天,奎琳的农场有可爱的小羊,我想安安会很喜欢。
怕你中途回来见不到我和安安,你肯定会担心,所以特意写个纸条等你回来的时候让你看到。
9月17日是中秋,我相信你会记得我们的约定,因为你对我的话是那般上心,谁都无法与你匹及。
希望我没在的这些天里,你会回来看到这张纸条,得知我在波兰的消息,我得让你再等我一次。
到时我们会在散发着银光的圆月下相见,寓意着团团圆圆。
纸条的内容压的舒尔茨几乎喘不过气。他慌乱、呆立、无措,就连身体也在发颤。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盘旋着他座机的阵阵鸣叫。
他自以为迈向荣誉的鸣声,却是他妻儿的催命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