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菲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
她只是看见眼前的赵院长眼里忽然闪过了惊慌失措的神色，她才后知后觉发现，有一道温热的湿润正从鼻下滑到了唇边。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一把，全是血。
赵院长连忙拿纸来给她擦拭，其余人的眼底也都是明显的不安：“芳菲……你感觉怎么样？”
顾芳菲擦干净鼻血，皱眉感受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除了脑袋有一点低烧带来的晕眩以外，没有别的感觉。”
但所有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感到放松。
毕竟疫病休克的征兆就是流鼻血。
虽然不一定，但这足以引起重视。
有人急匆匆跑了出去，去给顾芳菲准备退烧药以及各种急救措施，预防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问题。
之后便是轮流守她。
但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除了那一次状况以外，一切如常。
大家松了口气，顾芳菲也开始着手记录昨天晚上的感觉，然而写着写着，却控制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有点点血迹溅在了本子上。
顾芳菲看着那几点鲜红愣了一下，众人刚刚松下来的心在这一刻也猛地提了起来。
甚至已经有人着急的红了眼眶：“怎么办……当初就不该给顾同志注射疫苗的……”
就连赵院长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
毕竟顾芳菲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流了两次鼻血！
但顾芳菲却比较淡定，安慰着几人道：“没事的，除了流鼻血，我并没有别的不适的感觉，事情可能还会有转机。”
在她的安慰下，众人才逐渐缓和了情绪。
可这件事却不知何时在军区传开了。
等到傍晚时，赵院长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声音冰冷：“你们有谁去和别人说过顾同志的情况吗？！”
其中一人在这时举起了手，声音有些抖：“我今天在照顾病患的时候，一个叫林娴英的同志询问我疫苗的效果，说她很难受，快坚持不住了，怕等不到疫苗成功。”
“我为了安慰她，就说除了会流鼻血以外，病情并没有加重，说不定可以成功。”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传成这样……”
看着他害怕的模样，顾芳菲的心中升起了一阵浓浓的不安，特别是在她听到了林娴英的名字后。
她连忙开口问赵院长：“出什么事了吗？”
赵院长恨铁不成钢看了刚刚那个人一眼，随后叹了口气：“小顾，你今天一直待在这里不知道……不知道是谁在传，说这次的疫苗失败了，刚注射进去你就开始流鼻血，休克。”
“现在外面都传遍了，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没救了，人心惶惶。”
“甚至……还有人怪你说研制出了这样害人的东西，还说你活该休σw.zλ.克晕倒……真是一群白眼狼！”
听到这话，顾芳菲的眉目冷了几分。
这熟悉的指责，她几乎第一时间就知道，是谁在其中挑唆了。
一定是林娴英。
顾芳菲站起了身，冷然开口：“我现在就去让谣言不攻自破。”
赵院长一愣，也只能点头：“只能这样了。”
顾芳菲到了病患区，还没有进去，就听到了有人在议论：“这个顾芳菲，我以为她多有本事，这不是白白给人期待吗？”
有人反驳：“你别胡说八道，顾同志是个有本事的……”
反驳的人是军区从前的家属，他们知道林娴英的真面目，并没有受到她的挑唆。
那边议论还在继续，顾芳菲敛眸上前，淡淡开口：“谁说疫苗没有用？谁说我休克晕倒？”
声音忽地戛然而止。
顾芳菲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到脸色难看的林娴英脸上，一字一句：“林娴英，是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