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你,也没空听你说这些。”过于急促的情绪让慕少白愈发烦躁不耐,他压抑的眼眸情绪更加阴郁。
“说吧,怎么你才肯放人?”
田小丽扯着嘴角,还是看着慕少白,只是脸色变得越来越诡异,“刚刚我说了那么多,难道你一句都没听见?除了那两个下三滥的女人,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慕少白冷冷地睨着她,一言不发。
他微微垂眸,一只手转动着右手上戴着的那款限量收工名表,里面装着一个微型的声波控制器,而他的耳朵里佩戴着同样配套的微型耳返,从旁人的角度根本看不出来。
此时,一阵阵细微的音流从里面传来。
“慕总,还有两分钟,我们就绕过这个三角口抵达正下方了,我们已经看到了少夫人,还有……宁溪小姐。”
耳返里传来属下报备的声音。
听到宁溪的名字,慕少白并不意外,刚刚田小丽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宁溪跟这件事有关系。
只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他也不想多言。
但慕少白在上来之前,他就已经部署好了一切。他向来不做无准备的事,尤其是事关重大,更要万无一失。
他平日里身边跟着的保镖都是他所训练出来的精英小队,其身体素质跟各方面技巧可以和特种兵相比。此时他们做好了安全措施,从下面一层的楼壁外包抄,准备趁田小丽不注意把唐梦云跟宁溪给救下来。
此时低空中甚至还盘旋着慕少白的十几架私人直升机。他缓缓抬起眼眸,平视了一下他跟田小丽之间的距离。
不到五十米。
在田小丽用剪刀剪断绳子之前,慕少白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赶过去。
根据田小丽刚刚的描述他已经锁定了唐梦云的位置,就在田小丽的右手边,而现在田小丽的剪刀也正好伸到了右手边的位置。
“停下。”
慕少白眯起双眼,忽然对田小丽开口道。
田小丽原本癫狂的表情愣了愣,眸色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你是在跟我说话?”
“你不是想对我说话?”慕少白语调平静,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摸清了田小丽的品性,也知道眼前这人并不是个正常人。
“我可以和你对话,但前提是,你必须放下剪刀。”
田小丽纵然再疯癫,本质上会变成这样还是因为慕少白,这也是她第一次正式意义上跟慕少白说话,一时间整个人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连连点头,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乖乖少女:“你说真的吗?你不准骗我,我不用剪刀,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好,你想说什么?”
“我想跟你聊聊,这几年我对你的心情……”
慕少白不动声色,脚步却悄然移动,在田小丽陷入瑰丽的憧憬时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等田小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拿着剪刀就要去剪绳子,手却一把被慕少白给捏住!
慕少白稍一用力,她就惨叫了一声,剪刀直接落在了地上。
来不及顾及其他,慕少白纵身翻上了栏杆,麻绳的尽头吊着一道单薄的身影,而下方如同一望无际的深渊。
他只觉眼眶有些刺痛,再不敢停顿半分,用力的拉着那条麻绳,把女人硬生生地拽了上来。
等到确定了她的安全,慕少白才稍稍松手,他有很多话题想问,女人却率先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绕上了他的脖颈。
“太好了,少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你一定会救我!”
这声音并不是唐梦云的,而是……宁溪的。
听到声音的瞬间,慕少白浑身血液冷凝,他低头往怀里一看,发现瑟缩在他怀里的宁溪扬着一张小脸哭的梨花带雨。
他的脑子嗡了一下,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四处逡巡。
唐梦云呢?
“慕总,我们把少夫人救上来了,少夫人她平安无事。”天台的另一头,他的几个手下正用手把唐梦云搀扶上来。
女人的脸色苍白,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但却好像并不是吓的。
唐梦云觉得一定是顶楼的风太大了,不然怎么她会觉得这么冷呢?
就在不远处,她眼睁睁地看着慕少白搂着宁溪,宁溪依偎在他的怀里,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刚刚被吊在三十八层楼外随时可能会丧命的时候,唐梦云没觉得这么害怕,被田小丽各种威胁的时候她也能逼自己冷静下来。
可就在刚刚,她眼看着慕少白的脸从天台边探了出来,但却不是她这边,甚至慕少白都没看她一眼,所有注意力都在宁溪的身上。
是啊,那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而她不过是无关紧要罢了。
就算要救,有他的手下就足够,他又何必担心?
唐梦云眼睁睁地看着宁溪被慕少白一点一点拉了上去,甚至她还隐隐约约听到他对她说:“坚持住。”
宁溪好像一点都不紧张,还对她露出了个笑容。
她是应该高兴的,因为她终于向她证明了她只是个替身,之前她从慕少白那里得到的所有的温暖,都不过只是她的错觉。
而唐梦云于慕少白而言,可能最大的价值真的就只是个替身吧?看着眼前这在旁人眼里足够温馨的一幕,唐梦云觉得心脏深处的寒意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少夫人这个称呼真的是讽刺啊,也许宁溪才是真正的适合。
慕少白看着唐梦云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眸底闪过一抹暗芒,伸手就要推开宁溪。宁溪却反应更快,趁机一把抱住了慕少白的手臂。
“少白,我好害怕,你不要离开我!”
这一幕唐梦云尽收眼底,在她的眼中,这两人如同情侣一样,举手投足都亲昵无比。她很想欺骗自己她根本不在意,也一点都不难过,可是眼睛疼的厉害,心也疼的厉害。
唐梦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想要逃离,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忽然传来,眼前的事物都开始颠倒模糊,在闭上眼睛前她听到有人在大声喊她,可那人是谁,她却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