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水面,池边岸上的人影模糊扭曲,可是盛牧辞那道身影却始终陪在苏稚旁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宋黎。
“不要……我不想死……盛牧辞!”
可是她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挣扎。
一个人也没有下来救她。
好像宋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又可笑的蝼蚁。
也不知道是不是盛牧辞下令不让人救。
她嫁进盛家这么多年,盛牧辞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她。为了苏稚,盛牧辞甚至为了报复不肯放她走……现在,他终于彻底狠下心肠,决定杀了她吗?
盛牧辞,你好狠的心啊,
在意识完全模糊之前,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真可悲,太可悲了。
她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便是,要是她真的死了,不知道安安会不会担心。
“不,安安!”
想到孩子,宋黎从噩梦中惊醒。
一睁眼她发现自己在医院了。
刺目的阳光照着宋黎,她刚刚苏醒,眼睛还有些刺痛。
“你醒了?醒了就没事了。以后不要那么莽撞,掉下游泳池可不是闹着玩的,幸亏水浅。”
护士看到她醒了,说了一堆。
宋黎看着她,用力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我以后会保重身体的。”
这时候盛牧辞走了进来,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让护士也瑟瑟发抖。
“你出去。”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小护士就连忙跑了出去。
宋黎脸色白的吓人,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然而这并没有让盛牧辞生出一丁点的怜惜。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去招惹苏稚,否则后果不是你能负担得起的?你那个野种可还在盛家!”
盛牧辞声音很轻,但是其中的危险宋黎可以显而易见地感觉到。
宋黎苦笑了一下:“你!安安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那样对他……盛牧辞,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盛牧辞眼里仿佛含着刀子:“你做的那些龌龊事还不够多吗,就是你递给我亲子鉴定我也不会信!宋黎,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东西,我这辈子都不会碰!”
宋黎心中绞痛,她偏过头去,不想再跟他说话。
盛牧辞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宋黎在迷迷糊糊中又睡了一觉,她的身体底子本来就差,这两天又遭受了这么多,早就顶不住了。
直到幼儿园老师来电话,她才清醒过来。
“安安妈妈,这都放学半个小时了,你怎么还不来接他?”
宋黎一下子惊醒了,对了!安安今天要去上学的。
盛家不重视安安,接送都是她亲力亲为。
想到她连忙对老师说道:“老师,麻烦您给照看一下,我现在就去来接他。”
可是她刚坐起来,整个人就眩晕得厉害。
医生看到她这个样子,把她拦下来了:“不行你不能出去,你现在病还没好。”
宋黎语气里带着祈求:“医生,我孩子没人接,我得去接他。”
医生还是没有松口:“那也不行,作为一个医生,我必须要对病人负责,你不能出去,让孩子的父亲去接。”
宋黎很是无奈,但是医生又一副肯定不会给她让路的样子。
现在的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其实安安一直有自闭症,很少跟人亲近,哪怕别人跟他说话,他也不会回答。
每次见到她和盛牧辞,才会有些反应,宋黎自己不去接,谁还能去接他啊。
在无可奈何之下,她又给盛牧辞打去了电话。
“喂。”
宋黎声音不自觉的颤抖:“我拜托你一件事,安安他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幼儿园里,没有人接,你能去接一接他吗?”
本来以为盛牧辞一定会拒绝的,觉得他非常讨厌这个孩子,把他视为他这一辈子的污点。
可是宋黎却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好。”
顿了不到一秒,宋黎就反应过来:“谢谢,谢谢。”
她还想再说,却听到电话另一头一声女人的轻笑。宋黎的脸色煞白,她当然不会认错,那就是苏稚的笑声!
宋黎立即就问:“苏稚和你一起?”
盛牧辞没有再说话,“嘟”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即便盛牧辞答应去接孩子了,可是有苏稚在,宋黎顿时觉得心里上下不安,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真正爱安安。除了安安,也同样不会有其他人在意自己了。
她不能失去安安!
在思前想后之下,她还是拔掉了自己的针头,趁着医生不注意就去了学校。
宋黎身子孱弱面色苍白,跌跌撞撞地走在街上。
这时一辆折返的车在她身边停下。
没想到出来的是盛牧辞,他不发一言,就把宋黎强行拉上车,可是车上却没有安安。
“安安呢?”宋黎一下子急了,“他不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盛牧辞脸色看上去平平淡淡,与宋黎的惊慌失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