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花为良刚伸出去的手尚未来得及张开五指,迎接他的就是夏家二舅新一轮的拳打脚踢。
“不可你大爷!可不可的你说了算?”
花似锦笑得肚子都疼了,这二舅可真是太对她胃口了。
恼羞成怒的花为良终于是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了。
“饭桶!一群饭桶!本相养你们是为了看本相挨打的吗?”
如梦初醒的花家仆人们终于反应过来救人了,急忙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发型都打乱了的夏家二舅给拉到了一边去。
头发更加散乱的花为良扶着腰,两腿颤抖地在管家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还要往自己面前冲的夏家二舅。
“真是好大的胆子!朝堂一品大员的府邸也是你一个无诏不得入京的罪臣可以强闯的!将这个罪臣给本相送到京兆府去,让京兆府尹好好招待他!”
花似锦啧啧出声,语调拉长。
“看来这京兆府的府尹大人平日里与左相私交甚密啊,是吗王爷?”
封居胥轻轻嗯了一声,“看来本王明日免不得要去京兆府走上一圈,看看京兆府尹近来可好。”
花似锦笑着颔首,动作略微浮夸了些,伸手捂嘴的同时语调也出奇的搞笑。
“哦天呐!王爷快看那是什么。哦天呐!那是左相府热情的火舞!快看呐!那火热情的窜上了房顶。哦天呐!三排屋子都烧完了!”
花为良终于又一次反应过来,自己为何出现在井边了。
顾不上面前这几个给自己添堵的人了,花为良后槽牙都快咬出重影了,带着怒气的话顺着牙缝溜了出来。
“一群饭桶!看本相挨打不知道伸手就算了,竟是连火都不救了。废物!全都是废物!”
终于,左相府在烧光了三分之二个府邸后,终于又热闹了起来。
封居胥极其自然地挪动了脚步,走到了花似锦前方半步,挡在了她和花为良中间。
对于花为良这个人间歇性抽风的症状,封居胥极度不放心。
而被封居胥保护在身后的花似锦,此时正在和十分对脾气的夏家二舅聊得热火朝天。
“早知道二舅今日到京城,说什么也得多杀一只羊给二舅接风洗尘!”
夏家二舅笑着摆了摆手,十分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位置。
“你二舅我带了不少肉干来给你吃!你外祖母前段时间在外面摔了一跤,你三舅母忙着坐月子,你另外两个舅母就没来上。”
“你外祖父无诏不得入京,你大舅舅得盯着家中的医馆。等你三舅舅将生意上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过几日就该进京了。”
“待你三舅舅带着你那几个表哥入京,之前谁欺负你了,只管和你那几个表哥说!”
说到此处,十分不屑地下压嘴角,朝着正在忙着跳脚指挥的花为良努了努下巴。
“你那渣爹说得并不完全对,虽说你外祖父和你大舅舅被革职流放,可太皇太后临终前给皇帝下了遗言,咱们夏家全族都无罪了。”
“你三舅舅生意做得颇大,三教九流到处有朋友。就花为良这样的,若不是顾忌你们兄妹三人,早就秘密解决他了。”
花似锦都听懵了,外祖一家听起来好像没有她所以为的惨?
夏家二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事儿也怪我们,当初皇帝下旨只是说你外祖父无诏不得入京,可又没规定咱们其他人不得入京。”
“锦儿你别怪舅舅们彪啊,舅舅们这脑子若是够用,也不至于被你这渣爹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封居胥自是派人了解过夏家全族的,知道他们也是近两年才好一些的。
尽管曾祖母帮了夏家人,可也只是让他们脱离了罪臣的身份,脱离了被当成低等人的命运。
好在夏家人都争气,又都是懂团结友爱的,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恢复了大半。
他亲自手书命人秘密送到夏家,回来复命的侍卫说在他抵达夏家时,夏家二房的二老爷几日前就已经出发前往京城了。
说是要将苦命的孩子们接回到夏家去养着,不在左相府受委屈。
至于后面夏家三老爷要带着夏家年轻一辈的男子入京,则是因着封居胥手书中提到了嫁妆单子的事情,这才有了第二批出发的人。
夏家二舅今日说的这些话,想必是夏家三舅给夏家二舅写的信,夏家二舅收到了。
对于自家王妃有这样的家人,封居胥表示很满意。
这才是真正的娘家人嘛,花为良这个亲爹更像个人贩子。
火舌狂卷,与后院女眷们所居住的宅院那边起来的火在中庭相遇了。
而后院的女眷们,此时也哭哭啼啼地慢慢集合到这里了。
“老爷啊!是不是夫人做错了什么事情遭了天谴。自己死了就算了,竟还连累咱们全家啊!”
花似锦笑着看穿着最清凉的女人,难怪能生出来舔狗女儿呢,这个段姨娘还真是会找话说。
马氏人头落地满打满算都没超过六个时辰,这就跳出来开始泼脏水了。
这胆子大的,真是不怕那心如蛇蝎的花家二小姐给她娘报仇啊。
到这个时候都不忘了坐在轿撵上被人抬过来的花若嫣,神色冰冷地看向段姨娘,声音更冷。
“段姨娘还请积些口德,你女儿的婚事可还没定呢。”
段氏果然不吭声了。
对于花若嫣和二皇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作为花楼出身的她,自然也是能察觉出一点儿不同寻常的。
虽说马氏没了,可却不代表未来二皇子侧妃不能对自己女儿指手画脚。
花为良这个男人,平日里跟他在床上玩点儿不一样的他可开心了。
但凡说点正事儿,那不耐烦的脸色从左相府能臭到京郊去。
指望男人不如指望自己,在自家女儿没有彻底嫁出去之前,还是不要得罪花若嫣的好。
“妾身也是一时口快,冲撞了夫人,还请二小姐莫要责怪。”
花似锦啧啧出声,见终于吸引了所有花家人的注意力后,才唇角微扬说出一句侮辱性极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