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夫人开始也不信,后来见那仆人说得活灵活现,也动了心思,咬牙撑起身子,在我与几名得力之人的护送下,亲往京城。”
“到了京城,城主夫人天天守在相府对面的茶楼里,好不容易等到你出府入宫,我发功将车帘掀起,城主夫人只看你一眼,便说‘是了’!”
何品秋在旁说道:“这世上相似之人甚多,说不定是姐姐与你家少主人长得极为相像罢了!”
银姑又回复了声调的柔美,道:“是呀,记得当时我也然是这样问的城主夫人,可她叹了口气道,‘你们不知,我做娘的还能不知么,那相貌、那神情,尤其是右颈那一枚红痣,我便是再老眼昏花、体力不支,也不会看错的。’”
何品秋等看微雨右颈,果然有一枚米粒般大小的红痣,平常人不注意,也不甚看得出来。
微雨拍案冷笑道:“我也不知你们有甚阴谋,竟编出这篇鬼话来说,我是一概不信的,说我右颈有红痣,不过是我吃药昏迷后,你等原可以看见的,无甚希奇!我堂堂正正生长于夏家,与你们何干!且请出你们城主夫人来,我们当面对质!”
银姑眼泛泪水,哽咽道:“城主夫人,已于七日前病故了。”
微雨一愣之下,倒是颇觉意外。
银姑又说道:“两个月前,城主夫人见了少主后,失魂落魄,整日里吃喝无味,想不明白tຊ少主你为何会认他人作父,几年不回家一次。又过了几天,城主夫人不死心,见少主人你去寺庙进香,便也尾随而去,在寺庙里,假意在你面前跌倒,少主人对此事可有印象?”
微雨皱眉思索,忆道:“似有此事,两个月前,在大相国寺内……嗯,确有一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跌倒在地,我命人搀扶起来,送回家去。”
银姑道:“那便是城主夫人了!”
微雨苦苦思索,但一来当日不曾留意,二来事隔有些时日,怎生也记不起来那老婆婆的相貌。
“城主夫人那日见少主人对自己态度漠然,不过是对普通老妇人一般,回来后,又是伤心,又是疑惑。不知少主人是攀龙附凤,有意不认母亲,还是竟如古籍上记载的,得了‘失心疯’。如此一折腾,病势加重,好不容易拖了一个来月,终于还是去了。”银姑边拭泪水边说道。
“失心疯?!”何品秋大惑不解,以目光投向巴荷。
巴荷点头道:“古书上确有这一病症记载。说是这种病症状各不一样,有的成日里疯疯颠颠、胡言乱语、撒泼放横;有的看去极为正常,却前言不搭后语;或是今日不记得昨日之事,或是全然换了一个人,只记得现在,不记得过去。不过,我看微雨姑娘头脑清楚、思路清晰,绝不是患了失心疯的人!”程平儒、何品秋也觉说得甚为有理。
碧珠也笑道:“十余年来,我与姑娘未曾相离弃,若说姑娘不是姑娘,而是这古城的少主人,那我又是谁呢?”
微雨只觉哭笑不得。
银姑叹了口气,对微雨道:“唉,我自重遇少主人你后,见你之种种情形,的确似是完全不认识我们,少主人自离城之后,定是发生过什么事,让你全然不记得过去,实在叫人心焦。城主夫人去世前,再三嘱咐我要保你周全,迎你回来继任城主之职,你们此备遇险,实是惊心动魄,还好我得消息及时,只是少主人为何连武艺都不能施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