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这个绵软的性格,以后被校外的黄毛拐走。”
宋辞:“……”
刘沐晴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来军训,眨眼间两天时间就过了,蝉鸣撕心裂肺,军训很快就迎来了尾声,周六那天下午,离别在即,班上同学围坐在大槐树下,树影晃动,氛围难得伤感。
陈国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教官。
他会在教敬礼动作的时候告诉他们战士的国徽应该永远对着国旗。
他会在练齐步走的时候笑骂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路可以走不直腰杆必须给我挺直。
他说当兵很辛苦但一切都很值得。
最后他说:“你们是我带的第一届,也一定是最好的一届。”
最后结果也确实很好,高一a班在结营仪式上得了第一名,狠狠地在总教官面前给他长了一回脸。
然而离别总是仓促的,陈国伟最后答应的离别班会也终究是没有参加,也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周日上午结营仪式刚刚结束,a班的同学们笔直地站在操场上接受表彰,他们一手拿着警帽,脊背挺直,敬礼,五角星对准国旗,眼睁睁地看着教官们提着行李井然有序地登上大巴,陈国伟混在其中,身姿笔挺,朝他们的方向敬了一个礼,踏着清晨的露珠,慢慢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军训完以后放两天假,宋辞在周粥家跟她碰了个面。
周粥一个星期的军训过去,皮肤黑了好几个度,她眯着眼靠近,仔仔细细地打量宋辞,半晌哀嚎道:“这不科学!为什么你的皮肤还是这么白?”
宋辞笑了笑:“不是说了吗,我们班掰手腕赢了啊。”
周粥想到微博上的那组照片,更崩溃了:“为什么我们班没有一个会学习,会掰手腕的超级大帅逼。他真有照片上那么帅吗?”
宋辞回忆了一下,默默评价:“他其实还不太上相。”
意思是真人更帅。
周粥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在心里感叹自己命苦。
“我不跟你说话啦。”宋辞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和必修一的教科书,“要听课了。”
她戴上蓝牙耳机,把手机横放在茶几上,播放某站的学习视频。
周粥翻了翻她快写满一半的笔记本,咋舌:“还没开学就提前学了这么多啊?”
宋辞满脸无奈:“我们班有人已经在学习高二的内容了。我要是再不多学点,别说凤尾了,当个鸡头都够呛。”
周粥抛了个媚眼,作揖退下:“那皇上您先忙,臣妾洗干净了在床上等你。”
宋辞摆摆手,一副完全不为美色所惑的模样:“大清都亡了,休想拿这个考验干部。”
一直到沈银打电话催她回家吃饭,宋辞才停下笔,问默默在一旁打游戏的周粥:“去我家吃饭吗?”
“别了吧。”周粥还挺害怕沈银那张古板严肃的脸的,很少去她家做客,“我随便吃点就行了。”
“好吧。”宋辞没勉强她,只提醒道,“打完这把记得出去吃晚饭。”
“知道了。”周粥挥挥手。
回到家,一家四口围在桌子上吃饭,桌上很沉默,只有碗筷敲动的声音。
吃到一半,沈银突然开口:“阿辞,你们学校上学不让带手机吧。”
宋辞长睫垂下,随便扒了一口饭菜塞嘴里,“嗯”了一声。
“那你把手机放家里,别带去学校。”沈银语气强硬,只是通知,她又话锋一转,“宋立,你马上会考了,也不准带了。”
宋立嗓音因为变声期,带点沙哑,他不满道:“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
氛围又是熟悉的剑拔弩张,宋辞缩在角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反倒是宋知青摔了筷子:“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她是你妈,她不管你谁管你?”
“你成绩要是有你姐一半好,我至于每天督促你读书吗?你班主任这几天又给我打电话,说你上课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看手机,你现在初三了知道吗?这个成绩怎么考上高中?”沈银接着开口。
宋立冷笑开口:“他打电话给你?是你每天打电话过去查岗吧,我成绩从小就不好,你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每天管来管去的你不烦吗?我姐成绩挺好的,也不见你少管她了。我真是……”
宋立还要再说,宋辞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闭嘴。
宋立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
半夜客厅又传来争吵,宋辞在熟睡中被吵醒,崩溃地抹了把脸。
宋辞不用出去都知道,应该是宋立半夜玩手机被发现了。
自从宋立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出来以后,沈银似乎是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溺爱下去了,一改以前的慈母形象,开始了对他无休无止的管控,企图用各种严厉的手段让他努力学习,早日迷途知返。
然而这种强硬的方法,对于本就在青春期的宋立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他从小到大又向来随心所欲,这几个月以来愈发叛逆桀骜,宋辞听着门外越来越大的争吵声,默默拿被子盖住了脸,长叹了一口气。
周一早自习,林蔓在讲台上直接宣读了班委名单。
班长,林正宇。
学习委员,刘沐晴。
文艺委员,沈媚。
体育委员,陈志军。
……
可能是宋辞中考语文不错,她也担任了一个语文课代表。
但是奇怪的是,唐诗作为班级第一,没有担任任何职位,连个小组长都没有。
也许是看出了宋辞的疑问,旁边的严珊珊偏过头来跟她说悄悄话:“知道为什么没有我们一哥吗?”
宋辞摇摇头。
严珊珊像是做贼一样往后偷偷瞄了一眼,确认她后面的座位是空的才放心开口。
“因为他是我们学校有名的——”
“大——”
“混——”
“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