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瓷说了君衍就真的没再动了。
他睁开眼睛,漆黑的瞳仁里没了惯有的冷漠和疏离,只视线安静地看着明瓷。
因为睡姿的缘故,衬衫有些皱,袖口皱皱巴巴挤到小臂上,领口最上面的扣子解开,有些凌乱的,隐约能看见他冷白修长的脖颈。
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明瓷注意力全在给君衍退烧上,等冰块化了又去弄了一些,反复弄了三四次,察觉到君衍的脸没有之前那么红了才放心。
明瓷吩咐佣人烧了点热水,又去浴室打湿帕子给君衍简单擦了下脸和手臂。
君衍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呼吸很轻,平稳得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
窗帘合上,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只有床头的一盏灯开着,暖黄的灯光映照着君衍的脸庞,棱角分明的脸庞在此刻柔和了不少,没有了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明瓷给他擦着脸,指腹不小心滑过他的脸,有些热,她有些失神,手指顺着脸部线条往下滑,床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明瓷有些恶趣味,学着君衍的样子,在他下巴上捏了捏。
啧,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
明瓷不自觉笑了下,又摸摸他的脸。
后面他的温度又上来,明瓷又重复了几次之前的动作。
这么来来回回折腾,时间已经到半夜了。
明瓷原本想回自己的房间,结果折腾得有些累,不知不觉的就在君衍床边睡着了。
这一睡就直接到了第二天,还是君衍先醒过来的。
他醒来看到是在自己房间,眉心蹙了下,生病之后带来的后遗症是全身无力,哪里都不太舒服。
君衍视线往下,看到趴在床边的明瓷愣了下,昨晚迷迷糊糊的记忆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明瓷为他忙前忙后的样子,还有故作凶狠的让他别乱动。
君衍扯唇笑了下,抬手想去碰明瓷的脸。
手指刚碰了下,明瓷就动了,她睁开眼睛,眼底还有些茫然,看见君衍下意识开口:“你醒了?”
然后她起身,拿着床头柜上的杯子:“还有没有发烧,我去给你倒热水。”
“不用了,”君衍阻止她的动作,笑了下,“我已经好了。”
明瓷哦了一声,渐渐清醒过来,放下杯子的时候鼻子有些痒,然后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你感冒了?”君衍笑容敛了下,蹙眉问她。
明瓷摇摇头,不在意挥挥手:“就是打个喷嚏,而且就算是感冒了,那也是你传染的,你得负责。”
明瓷揉了揉鼻子,没什么不舒服的,靠在一边墙上,一本正经看着君衍。
君衍听见她这话笑了下,点头难得认真地看着她:“行,你想怎么负责?”
“啧。”明瓷真的很认真的思考了起来,想了一会儿她又摇摇头:“好不容易让谢先生欠我一个人情,那我可得好好珍惜,现在我没想好。”
君衍身子往后靠,雪白丝质衬衫质地极好显得他整个人如高山之雪,清冷俊美。
病刚痊愈,他神色看起来有很淡的疲惫,但视线却一动不动地落在明瓷的脸上,他唇角勾了下,似是玩笑般轻描淡写道,
“嗯,我娶你怎么样?”
“啊?”明瓷睁大眼睛,下意识去看他。
君衍直直看着她,瞳仁漆黑,脸上表情慵懒,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带着一抹很淡的弧度。
明瓷吓了一跳,一时间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明瓷都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她被吓到的表情太过明显,君衍眉梢挑了下,继续开口:“你不是想拿下我吗?嫁给我,随你怎么做。”
明瓷注视着君衍,心里在想他是认真的还是逗她玩。
只是君衍的表情和往常一样,明瓷看不出来。
她可从没想到嫁给君衍,一直都想着把人睡了然后渣了他,自己再溜之大吉,哪里会考虑这些事。
明瓷不知道怎么应对,索性移开视线,面不改色的转移话题:“我昨天回来的时候看见沙滩上冲上来不少贝壳,我去看看。”
她说完就溜了,不给君衍说话的机会。
君衍低眸看着手上的纹身,黑色纹身缠绕在手指上,衬得手指越发纤细冷白,看上去又欲又美。
他指腹摩挲着纹身,瞳仁微深,薄唇抿紧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瓷离开房间后没多久君衍就休息了,一直到中午他才从房间里出来,但没有在楼下看见明瓷。
这会儿正是太阳最大的时候,阳光有些刺眼,穿过花房的时候折射出璀璨的光,郁金香看起来也更加鲜艳。
君衍往沙滩那边过去,就看到明瓷光着脚踩在沙子里,手里拿了一个小盒子,跟着佣人在沙子里捡贝壳。
佣人不知道捡到了什么贝壳,凑到明瓷身边给她看,明瓷睁圆眼睛,把贝壳放在手心,好奇的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放在耳边听声音。
可能是什么也没听到,明瓷表情有些失望,随手把海螺扔进小盒子里。
君衍视线凝视着她的方向,唇角不自觉向上抿了下锐利的眉眼在阳光下莫名有些柔和。
过了会儿,君衍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来电人,唇角的弧度抿了下去,漆黑的视线里情绪散去,面无表情的接通电话。
“家主,可以开始收网了,现在整个谢家都在说您在海上出事,多半是凶多吉少。”
君衍嗯了一声,视线落在明瓷的背影上,淡淡开口:“准备收网。”
林决应下,然后君衍又开口了:“这件事处理好之后,着手准备订婚宴。”
林决愣了下,眨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订什么?
婚什么?
宴什么?
他老板要跟谁订婚???
君衍没听见声音,握着手机视线落在沙滩边的明瓷身上,淡淡反问他:“还需要再说一遍?”
林决声音立刻传来,“好,我这就去办。”
君衍挂断电话,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