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祁煜就让司机开车。
窗外风景快速划过,他鬼使神差地打开和温言的聊天框,看着她回复的那个“好”。
他眼底嘲讽更深。
说什么都忘了,倒是还记得让人来给自己捞一笔!
一想到这,祁煜手指不耐烦地在皮座上敲打,手背上青筋隐约凸起。
另一边,李梦媮看着迈巴赫的车尾,气得胸闷。
她只能愤怒地捡起协议,打车回到医院。
重症病房里,温言苍白着脸色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
守在旁边的孟宣看见李梦媮拿着文件回来,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李梦媮冷哼一声,直接大骂:“祁煜那个狗男人连点赡养费都不愿意给!还说什么给了言言三千万,言言卡里连一万都没有!”
“嫁给他五年,什么都没得到,真就把言言当白痴耍!”
“码的,当初我就不同意言言嫁给他……”
病床上,温言皱了皱眉,慢慢睁开了眼。
李梦媮一下噤声,凑了过去:“言言,你怎么样?”
温言望着陌生的环境,怔了怔:“小鱼,我这是在哪儿……阿煜呢?”
听到这话,李梦媮刚压下的火气又窜了上来:“别跟我提他!”
“你怎么还想着他?他怎么对你的都忘了是不是!他……”
余下的话,在看见温言红起的眼眶戛然而止。
看着她眼中泪光闪烁的模样,李梦媮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知道,温言这是又忘了。
而温言在看见李梦媮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时,脑中一阵刺痛。
但她想了半天,只知道自己生病了,剩下的脑袋里全是一片空白。
她垂下眼,满是愧疚:“对不起……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梦媮梗了梗,又想到祁煜的态度,她气得眼睛都开始发红:“谁要你说对不起!我只想……只想你好好的啊……”
温言攥紧手,时不时偷偷看向离婚协议书,却不敢询问,阿煜为什么不在。
他是不是因为自己生病了,才要和她离婚。
病房里一阵寂静。
这时护士来敲门:“4号床,记得交住院费。”
李梦媮顿了顿,转身走出去:“我现在去交。”
留下的孟宣看向温言,无声地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你生病吗?”
温言小心的点了点头:“记得。”
孟宣抹了半脸:“那要不要告诉你家里人?以温叔叔的能力,或许还能找到专业医生,有一线生机。”
她父亲……
当年她父亲怎么都不同意她嫁给祁煜,父女俩闹到决裂,再没见过面。
温言摇摇头:“我爸当年和我断绝关系后,就明确表示那怕我死了也和他没关系。所以现在的我,连他的号码也没有……”
何况,她现在这副忘东忘西的摸样,哪还有脸面对她父亲。
静默间,窗外忽然飘起了雪花。
温言出神看着,忽然开口:“孟宣,我想回大院了……我不想死在这里。”
“带我走吧,行吗?”
最后一句,带着颤音,几乎是恳求。
孟宣沉默了许久后,点了头。
……
一连几天,祁煜都没收到温言的消息。
他拒绝了她索要赡养费的行为,她就这样放弃了?还是她不想离婚,就用这个条件当作借口?
果然,她怎么舍得和他离婚。
祁煜这样想着,心里却越觉越烦,于是到了晚上,便就泡在酒吧里。
喝得醉醺醺后,助理把祁煜送回别墅。
祁煜原本睡得很熟,却在深夜猛然从梦中惊醒。
梦里,他梦见温言死了,就死在大院里的那颗梧桐树下。
雪从天飘落,将她完全掩盖……
不,那个女人怎么会死?她都还有心思管他要钱,谁死了她都不会死!
祁煜揉着太阳穴,皱眉拿起手机,这才发现在他睡觉前,苏玥玥曾给他发了消息。
她说想要离他更近一些,可不可以去他的公司,做他的秘书。
曾经他的秘书就是温言,所以她才有机会偷取公司的机密文件,背叛了他。
后来他就再没招聘过秘书,对所有人都保留警惕之心。
祁煜沉默许久后,回了个“好”字。
然后给温言打去了电话,想让她到公司交接工作,顺便赶紧把婚离了。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
听筒里,却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