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崤,不要!”
孟怜清从床上猛地坐起,冷汗涔涔。
泪水断了线般,不过须臾就打湿了被褥。
脑海中,全是楚元崤那副绝望痛苦的模样,以及自戕时决绝的样子。
心像是被人揪住,无法呼吸。
被刻意压制的爱意,此刻在她的泪水中肆意疯长。
但一想到父亲临终前气若游丝的样子。
孟怜清的心就愈发的痛了。
她双手捂住脸,泪水不断地从指缝间溢出。
痛苦的呜咽着。
楚元崤冷漠的旁观,让她失去了最重要的父亲……
一夜未眠。
孟怜清按压着穴位。
想要让自己紧绷着的情绪得到放松。
却猝不及防的接到了传召。
匆忙赶到皇宫中,就看见了走在前方的楚元崤。
压住心中泛起的苦涩。
她只当做没看见他,径直略过了他。
燕帝站在御花园的莲池边,撒着鱼饵逗弄着池中的锦鲤。
孟怜清正要行礼。
就看间燕帝大手一挥,朗声道:“不必多礼。怜清啊,你医术了得可看得出,这些锦鲤有何毛病?”
她怔住,不解道:“陛下是有何忧虑?”
楚元崤却突然出声打断:“陛下,狄蛮现在蠢蠢欲动,又派出了骑兵骚扰边境。”
燕帝呵呵一笑。
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继而看着池中的锦鲤。
沉默蔓延。
燕帝笑了一声,打破了平静:“兵者,诡道也;医者,仁心也。北疆尚有一战,两位可愿齐心协力,一起打赢这场仗?”
下一秒。
两人四目相对。
随即又飞快的移开了视线。
孟怜清恭敬道:“臣女愿为陛下分忧,只是……”
燕帝大笑:“好了,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个朕放心,定会给朕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帝王的信任,在此刻更像是一把悬在空中的利刃。
稍有不慎,就是身死。
讨论好大致方向后,孟怜清整个人都还是晕的。
这场战事,在前世发生在两年后。
整整持续了一年。
楚元崤才犁庭扫穴,还了北疆一个太平。
她的眼中,满是忧愁。
今生的轨迹就这么发生了变化。
楚元崤走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忧虑。
出声安慰:“不必担心,狄蛮近年收成愈发的不好,此番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若有万一,我也会保全你的。”
似乎是怕她不喜,刚说完他就阔步离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
孟怜清就想起了昨夜做的那个梦境。
心又开始一抽抽的疼。
只恨命运弄人,将他们置于这般境地。
孟怜清苦笑一声,就快步走去了太医署,没想到又看见了楚元崤。
师父见她来了,就招手唤她过去。
沉声吩咐道:“怜清,这位是萧将军,他身体不适,症状我瞧着很是典型,你也来看看,学习一下。”
孟怜清有些不自在,想要拒绝。
可一对上师父殷切的眼神,她只得改口:“好。”
左手为楚元崤诊脉时。
她迟疑的看向师父:“他心跳很快,忽上忽下的,徒儿很少在康健之人身上见过这种脉象……”
说着就往他的神门穴探去。
音落,楚元崤的耳垂红的滴血,双脸烧红一片。
心跳的更快了。
孟怜清眉头紧蹙,有些丧气:“师父,这脉我诊不了。”
一种挫败感在她心间滋生。
师父看着他们这个状态,捋了捋胡子。
笑呵呵地说:“记住这种脉象,它叫做心动,抑制不住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