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陵厌
简介:现在胡府的罪还没判,都情势严峻,他都不敢想,若胡府真的有罪,那林家倾家荡产都是小的。“真的半点不夸张,你也救了我一命。”说到这些,林舸依旧心有余悸,对江清月,也是真的感激。“舅舅言重,实在也是机缘巧合,这说明林府有运道在身。”林舸被她这话逗笑,两人又说了两刻钟,林舸才离开。江清月回府的路上,路过琳琅阁。上回她和孙晓晓在这里起了争执,之后东陵厌便把这里买下来送了她。现在,她是这里的东家。
接下来的两日皆是如此。
京城似乎到处都有高价卖布的人,除了一部分安排的人,还有一些是真的把自己买的布拿出来卖的,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没人怀疑不说,还把林家布庄的名号彻底打了出去。
现在提起林家布庄,谁不竖起大拇指,说一声林家布庄的东西好,价格公道。
外头都涨疯了,林家布庄一布难求,却还是守着原价。
无形中,林家在京城的信誉度,也水涨船高。
有些不知道有高价倒卖的夫人,也想要为自己的孩子买几匹布,直接找到了林家。
林家是小门小户,平时哪有那么多官员夫人来,苏氏和沈氏两人受宠若惊,热情接待。
对于这些夫人的请求,两人面露难色,不是她们不给,而是实在没有。但也不能让人白走一趟,而把自己留下来的布匹送了出去。
夫人们自是高兴得千恩万谢。
夫人们要给钱,苏氏和沈氏也不推辞,直接收下。
倒让那些大家府邸的夫人,都高看林家一眼。
若林家不收钱,还不好办,现在林家落落大方的收了钱,倒显出林家不用小恩小惠赚人情的风骨来。
如此,钱收了,人情也赚了,又为林家扬了名,一举多得。
到初四这一日,这批绸缎,明里暗里的出售,几乎卖光了。
林舸特地约江清月去茶坊见了一面。
一见面,便把这几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整个人眉飞色舞,将江清月夸了又夸。
“还是你们年轻人聪慧,我就想不到做生意还能这般。
“这批绸缎价格翻倍,有愿意买的人,也都是不差钱的主。
“另外寻了人专门让人出手,哪怕被发现,也和林家没有关系……
“现在说起布匹,总会提到林家布庄,哪怕以后不卖这种绸缎,林家布庄的生意都比以前要好太多。
“还有,月儿你不知道,因着这些,之前那些难卖的存货,也都卖得七七八八,几乎清空了……”
林舸说完,又夸了江清月一通。
江清月看林舸高兴,心中也高兴。
“还是大舅舅眼光好,看好了这批生意。”
“若不是你,这生意也拿不下,更没有今日光景。”
林舸说完,从身后抱来一个盒子。
“当时我们一起合股做生意,这是账本,你看看,确认无误,属于你的那一份银子,舅舅会让人送去侯府。”
江清月摇头:“这些钱,烦请大舅舅先替我收着,就不要送去侯府了,上回去林家,光顾着谈生意,忘记跟舅舅说一件事。”
“什么?”
“我想和离。”
“啊……”
林舸差点惊掉下巴,正想问为何,一下想起京城这些日子的传言,到底住了口。
“你外祖母知道吗?”
“上回去林家之前,我让人把嫁妆都放去了外祖母处。上回去林家后,我跟祖母说过了,二舅舅那边我也提了。
“告诉舅舅这件事,并非要舅舅帮我什么,只是希望林家不要被侯府以我的名义利用。
“我跟薛家世子绝无可能,只是现在,薛家不会同意和离,我在等一个机会。”
林舸听她说完,面露担忧。
“无论如何,舅舅还是要说一句,若有我需要帮忙的,一定要说。
“你把嫁妆放到林家,便是信任林家,那林家自不会辜负你这份信任。
“虽然我们现在各自成家,考虑的事情也很多,但是若家人出事,我们不会坐视不理。
“若韵儿发生这种事,我绝对会为她撑腰,你也一样,可能明白舅舅的意思?”
江清月知道这番话的重量,心中一阵暖流,“我明白,多谢舅舅。”
林舸点点头:“你二舅母知道我要来见你,一定要我跟你说声谢谢。她让我带了一些礼过来,说下回等你去了林府,再单独感谢,多亏了你,你救了你二舅舅一命。”
“二舅母言重了,是二舅舅福大命大,我也是巧合误打误撞,说对了我也没想到。”
“无论如何,还是多亏你,这些话等你去林府了,再跟你二舅母说吧,她现在恨不得把你供起来。”
听着这话,江清月忍不住笑起来。
林舸又道:“上回你说的大理寺的胡大人,前日里真的被抓起来了,名下的产业全部查封,有合作的商人,也全都被牵连了,投进去的钱一分拿不出来,还得吃官司。
“幸好你提醒了我,要不然,林家现在怕是大祸临头。”
现在胡府的罪还没判,都情势严峻,他都不敢想,若胡府真的有罪,那林家倾家荡产都是小的。
“真的半点不夸张,你也救了我一命。”
说到这些,林舸依旧心有余悸,对江清月,也是真的感激。
“舅舅言重,实在也是机缘巧合,这说明林府有运道在身。”
林舸被她这话逗笑,两人又说了两刻钟,林舸才离开。
江清月回府的路上,路过琳琅阁。
上回她和孙晓晓在这里起了争执,之后东陵厌便把这里买下来送了她。
现在,她是这里的东家。
江清月让马车停下,从外头看了看,到底没有下车,回了侯府。
一回到梧桐院,便看到白薇站在门口等着。
白薇见着江清月,跪下磕头:“夫人。”
江清月瞥了她一眼:“进来说话。”
“是。”
等江清月进了门,白薇才敢动步子,跟着一起进门。
待到了屋子里,看江清月坐下,再次在江清月面前跪下:
“夫人,奴婢有事禀报。”
“嗯,说吧。”
“夫人,世子收了奴婢为姨娘,住在合欢院。”
“合欢院?”
听到江清月特地把院子念了出来,白薇一颗心一下被提起。
“是,夫人,合欢院距离世子的书房有些距离。”
她特意解释,江清月听完,看向她,点了点头。
只当不知:
合欢院院子不大,五脏俱全,确实离薛非暮的书房有些距离,不过,这个院子,却是在薛非暮去给老夫人请安之后回书房的路上。
薛非暮日日都要去向老夫人请安,便日日都会路过听她的院子。
选这个院子,白薇是用了些心思的。
看着距离书房远,实则是很容易和薛非暮遇上的地方,也是很容易让薛非暮想起,且会去的地方。
而且这院子的名字:合欢院,能看出来,和前世一样,白薇得薛非暮喜欢。
白薇见江清月不说话,有些慌了。
她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诚惶诚恐的态度,不敢有半分逾矩的行为,力求让夫人看到她的态度。
或许是她的低姿态取悦了夫人,夫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
“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是接风宴那日的事。”
江清月看她说着话头越低,喝了一口茶。
接风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好几日了。
过了这几日才说,是事情已经确定了下来。
白薇是个聪明人,没有一开始便闹得人尽皆知,算沉得住气。
听屋子里静谧,白薇赶忙解释:
“夫人,并非奴婢藏着掖着,没有第一时间来告诉夫人。而是一开始奴婢虽然跟世子有些亲密,但世子却正在气头上,没有要收奴婢的意思。
“奴婢怕坏了事,所以才想着等事情确认下来再提,若奴婢做错了,还请夫人责罚。”
“责罚不必,你做得很好,小心谨慎些,不是坏事。”
白薇诚惶诚恐的应了一声:“是。”
应话的时候,依旧规规矩矩的跪着,不敢有多余的半分动作,生怕惹得江清月不喜。
“起来吧,你现在也是姨娘了,倒不必如此拘谨。”
白薇起身,回答道:“无论如何,奴婢心中永远记着,奴婢是夫人的奴婢。”
“你有这份心思,很好,也不枉费我帮你良多,希望你以后也记着今日说过的话才是。”
白薇自然不是这样想的,但是该说的话她要说。白薇说了这些话,若有一日她做了那些事,心理的负担也会更重一些。
“既然世子封你做姨娘,那你便安心过日子,好好照顾世子才是要紧,其它的,你应该知晓该如何做。”
听到最后一句话,白薇低着头面色挣扎。
“是,奴婢明白,褚姨娘这回犯了大错,奴婢定然不会同她一般,更不会与她同流合污,也会好生注意着。”
她知道夫人是什么意思,也不能装蠢。因为现在的她还没有和夫人抗衡的能力,便只能听话些。
白薇离开不久,书鸣院那边送来了消息:
“夫人,世子说今夜会过来,世子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安排圆房的事宜。”
“圆房?”
江清月皱眉,心里涌起一阵恶心。
“便说我身子不适。”
“是。”
没多久,江清月刚刚坐下准备用膳,就见薛非暮直接过来了。
虽然看着好了许多,但是还坐在轮椅上。
江清月眼中有掩藏不了的厌恶,还好隔得远,薛非暮看不到。
“世子有事?”tຊ
薛非暮:“我听闻清月你身子不适,我来看看。”
“世子请回吧,我很好。”
“既然很好,那圆房一事……”
“那我觉得还是有些不适。”
薛非暮听到她如此说,狐疑的开口问道:
“可是不愿圆房?”
“是。”
这件事不说清楚,逃不掉。
既然如此,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杜绝了以后再提起这件事的可能。
薛非暮想了想问道:“可是清月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
“那为何?”
江清月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只是不愿。”
薛非暮看着她,脸上表情变幻,实在想不通江清月为什么不愿意。
难不成,是在跟他欲擒故纵?
是因为他对褚婉儿的宠爱,她嫉妒了?
还是因为,他夺了她的中馈?
亦或是因为他收了白薇?
他承认收白薇除了白薇本身不错,确实有想要气一气江清月的意思。
倒没想到,江清月气量那么大。
也是了,自己的丈夫收了别的女子,总是吃味的。
薛非暮轻叹一气,自己推着轮椅往前走了走。
“我知你心中有气,不过白薇是你身边的丫鬟,我收她也是看在你的面上,若不然那么多丫鬟,我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至于婉儿,更是不必说,婉儿毕竟是我从边境带回来的,她在京城孤苦无依,只能依靠我,我自然要多给她一些关心,你是侯府主母,该宽容些,不必跟几个妾室一般计较。
“至于中馈,等你有了身孕,再表现得好,我自然把中馈还给你。”
“不用再说了。”
江清月打断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单纯的不想。”
薛非暮拧紧眉头:
“后宅女子,有些嫉妒之意也是正常,我也不会怪你。只是你要明白,侯府以后会有很多妾室,你若一直这般跟我闹不愉快,对你自己没有好处。”
薛非暮苦口婆心,自以为是的为江清月好,为她打算。
“世子想多了,我没有嫉妒任何人,我只是不想跟你圆房而已。”
江清月觉得,不把话说清楚,薛非暮听不懂。
但是没想到,她说得那么清楚,薛非暮依然听不懂。
薛非暮听着这话,心中很不高兴。
这江清月真仗着自己是主母,就为所欲为了?就忘了这主母之位,他能给,便也能收回去。也太不知轻重了,这种话也敢说出口。
他都给了她主母之位,她竟然还想要自己的全部,怎么可能。
“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度,可别过火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说的这些话,若我当真,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江清月深呼吸:
“你最好当真,我请你当真。”
薛非暮真的不高兴了:“你如果再继续这样子说的话,我可要生气了,你知道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你最好生气,我请你生气。”
薛非暮一口气憋在心头,指着江清月:
“你是说真的?”
“我不说假话。”
“你别赌气就说气话。”
“我没有说气话。”
薛非暮看她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心头涌起一阵无名火:
“江清月,你别后悔。”
“不会后悔。”
看着江清月对他放的狠话丝毫不在意的模样,薛非暮心中这股火一下烧得老旺。
“你信不信我要和你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