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媚从昨晚等到今早,小谭那边没不仅没传来半点消息,连同那名经理都突然联络不上了。当下,她知道事情失败了,十有九是贺铭征得知这个事,并且处理得非常稳妥,半点风声都没传出来。不论明面上的,还是她安插的人,都一个个仿若失踪般。
她昨晚就一直睡不好,有点焦躁。完全现在不知现在事态到哪种地步了,她现在考虑的是,那三人若真落入铭征手里了,又将她供认出来,她要如何破这个局。
不行,现在得探探口风。
盛明媚拿起手机,找到严特助电话,正要拨了过去。房门突然被敲响了,打开一看,是盛明扬,他手里拿了个平板,表情有点凝重。
盛明媚有点奇怪地问“怎么了?这一大早的,你不用回盛氏?”
“姐,有点事我想跟你聊聊。”盛明扬走进来,边拉着他姐姐走向角落的沙发,两人落座,盛明扬打开平板,点开邮箱里某个文件夹,拖出里面的视频,然后将平板递给她,“姐,你先看看。看完,我们再聊。”
盛明媚看这阵仗,内心已然明了八九成。但还接过平板,看了十数秒,手指一点,关闭了视频窗口。
她抬眸看向极少有这种严肃表情的弟弟,主动问起:“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事情既然暴露了,人证一并倶在,也就没必要假装什么了。
“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再喜欢征哥,也不能对以安这样吧?这样做,跟毁了别人有什么区别……”
他话没说完,便被盛明媚抢白,“以安?叫得真亲热,她是你的谁?我又是你的谁?谁跟你骨血相连,你是没搞清楚吗?铭征是你的谁,你脑子没坏的话,应该也清楚吧?”
盛明媚一连串的反问,把盛明扬问得眉峰紧蹙,压了压嗓音,尽量平心气和的回应:“你说的这些我全明白,是,征哥或许跟你订了娃娃亲,可你看,从小学到国外哥大,征哥对你所有亲近有表示过任何的态度转化吗?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顾念两家情谊,没对你说过重话,尽量以婉转的方式告诉你,你们没可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不在意他现今的态度如何,只要双方长辈仍认可这个婚约,那这个婚约就终有一天能现实,贺太太的头衔就是我的。何况他这次回国代管盛氏,不正是双方长辈的已经默认这个婚约即将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不,姐,你错了,你可能不知道,这是爷爷为你争取最后的一个机会,利用征哥在盛氏的时间,你们俩尽量多点接触;同时也为了让我尽快成长,肩负起盛氏的重担。”
他停了停,直白的坦言,“所以爷爷与征哥定了一个君子之约,为期一年;在此期间,你们俩仍无法有任何进展的话,娃娃亲婚约作废,由爷爷出面跟贺爷爷说明;而我跟在征哥身边,需要不断的进步。以后能担起盛氏。”
“姐,你该清醒了。同为男人,我了解征哥的想法和感受,如果他不爱你,那无论经过多久,受多少阻力,他也不会屈服于这个婚约。最重要的一点,这个事,妈和贺阿姨都知道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没有以安横在你们之间,你觉得你和征哥还有可能吗?”
盛明扬顾念这是他亲姐,他不能对她恶语相向,但是,她这个事做得,真的让他都觉得极之过火。
听到这里,盛明媚一直抠紧指甲断裂,丝丝鲜血从指缝里渗出,十指痛归心,但她好像毫无察觉,极力控制脸上扭曲的表情……
***
沈以安昨晚一直被贺铭征拥在怀里,紧紧地抱着睡,枕在他宽厚的手臂上睡得香甜,竟也没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也没有做噩梦。
除了因为长时间侧睡的姿态而导致颈部和腰部有点酸软之外,算得上身心愉悦。
昨晚也是他们多次同眠共枕以来,出是对睡觉这个词按字面意思来理解,静态的睡觉,并没发生任何动态的睡觉行为。
其实,她的生理期已经过了,已经可以……
但昨晚他真的极尽温柔的,以语言加之身体力行,赋予她最大的陪伴与安全感。
“现在还早,再陪我睡会。还有,你今天别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一下。”昨晚几乎没怎么睡的贺铭征,抱了个姿态将人拉入怀中。
着实有点困,昨天出差的行程也比较急,一上午跑了好几处地方视察,下午又接着参观,结果收到她的信息,心急如焚件,六个多小时的回程一路赶回来,更是丝毫不敢停歇半分,连着开了几时的车,最后司机受不住,后面还换了盛明扬开了一段。
昨晚把人哄睡后,贺铭征眼看她又要圈成蚕蛹,躲进去,他硬是把人刨出来,搂入怀里,一旦她脸上表情有点轻微变化,他立刻低声给予于安抚,轻柔地拍拍她的后背。
他看过相当研究,一个人的睡眠状态最能反映内心的安全感缺失与否,喜欢蜷缩成仍在母亲子宫状地侧睡,多半是缺失安全感。
而沈以安这种全须全尾都躲进被子的类型,不仅缺失安全感,多伴有创伤应激障碍。而这个创伤并不泛指身体受伤,也可以是突然遭受一时无法接受的巨大打击。
所以,事情溯源,想必是五年前她一夕间,父母双失,还背负各种债务,更是见惯了各种人性的黑暗。
思及此,贺铭征对她更是尤为心疼,极之想为她抚平所有伤痛,给她呵护。
让她恢复当年那个张扬肆然,笑容明亮十八岁的她。那个烙在他心里,最为耀眼的存在。
本想再拥她再睡个回笼觉,可怀里的人,身体极不安分地扭动,带着微凉触感的手指突然抚上他的喉结,娇柔的声音若蚊蚋般传入他耳内:
“铭征,我不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