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岑蓁再一次拒绝的声音,女佣提着医药箱一脸为难。
正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转眼就看见往这边走来的孟梵川。
“先生,你来的正好,慕小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快一个小时了,几次说要进去看看脚,都拒绝了。”
孟梵川皱眉,敲了敲门。
“岑蓁,快到饭点了,晚上你是不打算吃了吗?”
房间里还在掉珍珠的岑蓁闻言,眼泪蓦地顿住,想到庄园厨娘烧得一手好菜,心里犹豫了几分。
人鱼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但是,她还在难过诶……
房间里岑蓁正纠结着,房间外孟梵川半天不见有回音,黑眸暗了暗,提高音量转身就对女佣吩咐道:
“你先下去吧,慕小姐应该难过的吃不下饭了,晚上也不用替她留饭。”
话音刚落,房间里就传来小姑娘下床的动静,跟着软糯的声音响起:
“我,我吃得下的,晚饭我要吃的……”
“砰咚!”
话还没说完,一声类似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紧接而来的是岑蓁痛苦的呻吟声。
孟梵川闻声,敲门的动作急切了几分。
“岑蓁?开门。”
过了会儿,门从里面打开,小姑娘顶着头上的包泪眼汪汪的探出头:“我要吃晚饭的。”
孟梵川看着岑蓁头上的包和脚上的红肿,心下一凛,一个打横轻松将小姑娘抱了起来:
“揉完瘀青才可以吃晚饭。”
将小人在沙发上放好,女佣在男人的示意下,跟着走进房间,打开医药箱,拿出活络油,挽起岑蓁的裤筒,就开始揉起了瘀青。
女佣不常做这些事,手法难免有些生疏,再加上旁边孟梵川冷锐的目光,一个不小心,手上揉的力度加大。
岑蓁痛的“嘶”了声,眼泪差点掉出来。
孟梵川见状,心里叹了口气,让女佣去厨房取冰袋给岑蓁敷额头。
自己将活络油倒在手上,揉搓几下,熟练地揉起了小姑娘的脚踝。
“还很痛?”
岑蓁眼眶湿润,咬着唇摇头:“还行,可以忍。”
过了会儿,见男人手上动作利落,力道适中,忍不住问出声:
“霍先生,你怎么这么熟练啊?以前经常受伤吗?”
孟梵川动作不停,垂眸认真看着红肿的脚踝:“以前在部队基地待过一段时间,受伤瘀血家常便饭。退伍后,暗箭难防。”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淡淡,明明深陷其中却又表现得置身事外。
岑蓁吸了吸鼻子,软糯出声:“我以后也给你揉瘀青,但是希望永远用不着。”
孟梵川手上动作停顿了会儿,而后放轻力度又揉了起来:“岑蓁,你还挺懂礼尚往来?”
“村里教书的李爷爷说过,真诚以待,回以真心。”
岑蓁顿tຊ了顿,有些难过说道:“但出了村后,我才发现爷爷说得不太对,不是所有的真心都可以换来真心。”
孟梵川黑眸一暗,想到刚刚凌轩跟他汇报的事情,低沉出声:“岑蓁。”
“嗯。”
“在这个世界上,真心最难测,随时会被利益左右,被胁迫反目,所以没必要为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伤心,这个不行,就换一个。”
岑蓁听后点了点头,良久没说话。而后杏眸看着给她耐心揉淤青的孟梵川的俊脸。
男人神情清冷专注,长睫轻垂,时不时扇动,像只黑蝶在岑蓁的心里的湖泊轻点,泛起涟漪。
“那霍先生,我的真心可以换来你的真心吗?”
岑蓁轻声问道,现在霍先生算是她在A市唯一认识的人了,又给她吃又给穿现在还给她揉脚,她希望能交上孟梵川这个真心朋友。
孟梵川闻言拧盖子的动作一顿,抬眼就对上小姑娘真挚的大眼睛,心里莫名动了动。
意识到自己的异样,孟梵川不自然地移开眼,将活络油放好,曲起长指轻轻地敲了敲岑蓁的小脑袋。
“过会儿我让佣人扶你下来吃饭。”
……
岑蓁脚崴了,在庄园里静养了两天,等到可以再次活蹦乱跳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庄园里的大扫除。
小姑娘看着佣人们拿着拖把,水桶、鸡毛掸子等卫生工具就开始热火朝天里里外外地打扫起来,也在沙发上坐不住了。
跟管事的阿姨撒了个娇,领着消毒酒精也加入了清扫大军中。
孟梵川傍晚从公司回来的时候,岑蓁正一手拿着玻璃清洁剂,一手拿着抹布站在窗台上,一边哼着歌一边努力地擦着欧式拱窗。
孟梵川见状皱眉,几步走过去将人从窗台上抱了下来。
脚上的扭伤才刚好没两天,就敢爬这么高,也不怕摔倒。
岑蓁蓦然被人抱起,腾空的脚下意识地在空气里划拉了两下,好奇地转过头就对上了男人的黑眸。
“嗯?霍先生,你回来啦~”
岑蓁安稳地双脚落地,仰起小脸,冲着孟梵川甜笑道。
“嗯,你这是在做什么?谁让你干的?”
孟梵川语音里带着一丝不悦,扫过少女白皙额头上的汗和手上的抹布,话虽是问着岑蓁,薄凉的眼神却看向周围的佣人。
感受到来自孟梵川身上低沉的气息,周围佣人皆是大气不敢出。
岑蓁主动举手:“我自己要做的。因为不能总白吃你的穿你的住你的,我也是求了桐姨好久,她才给我这个机会的。”
小姑娘三言两语缓解了气氛,孟梵川淡淡地收回了视线,拿过岑蓁手上的东西递给了佣人,拎起小姑娘的帽子将人往餐厅带。
“庄园里不缺佣人,你也不是。专心当你的人形抱枕,再有下一次,佣人和你都扣工资。记住了吗?”
孟梵川说着,黑眸看向手里提溜着的岑蓁。
接收到讯息,被拎着帽子的岑蓁:“哦。”
席上
岑蓁边吃着红烧肉,边观察着对面孟梵川的脸色,几次欲言又止。
孟梵川注意到,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放进了岑蓁的碗里,声音放柔:“想说什么就说。”
岑蓁闻言,几下将嘴巴里的肉嚼碎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