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沉默不语，不想和他多说。
身后却传来顾君予虚弱的声音：“我也想知道……”
江凌看了眼后视镜，镜子里顾君予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他问：“感觉还好？”
顾君予点头：“还好。”
江凌的心落到实处，轻咳一声，开始讲整件案子的始末。
“我盯了赵诚很久，算是顺藤摸瓜到赵家村。”
“刚到学校，我就发现了不对，赵海深言游粗俗，完全不像老师，稍微查查就能知道他初中都没毕业。”
“初中没毕业却能在本家的小学做老师，不用想就知道是裙带关系。”
“其次，他给顾君予下的药是违禁品组成，纵观整个学校的教师文化水平，能做到除了顾君予只有你。”
“最后，我来游行那天，你给我倒了杯茶，虽然茶和茶渣都是金银花，但茶杯都被泡入味了，一闻就知道是洞庭碧螺春。”
“还是特级雨前洞庭碧螺春，虽然这茶不算太贵，几千块钱一斤而已。只是你一个山区学校的校长怎么可能喝的起？”
“我说我要游行，你的脸上没有太多惊讶，应该是看了我的调令，但得知我要到学校来，你害怕赵诚的死会引起我的注意，于是让赵海深把尸体带去火化，这样即使我发现不对，也没办法查证。”
“但是从调令开始，就是我布下的局，赵诚的尸体也已经在医院。”
“我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你居然这么大胆，在我特意叮嘱不要动顾君予后还敢铤而走险！”
江凌捏紧方向盘：“你放心，赵海深和赵老四已经落网，你们村一个都跑不掉。”
校长顿时脸色煞白，额尖上满是冷汗。
他脑子飞转，想要寻找转机。
江凌却一眼就看清了他心里的想法：“我劝你少费心思，说不定还能少受点罪。”
校长瞬间歇了心思，闭目不语。
顾君予没想到江凌的心思这么细密，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
脑子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起了那场审讯。
三年前，父亲被捕，顾家倒台。
江凌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逮捕，利用自己拿到父亲的口供。
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像一根刺种在她心里，碰一下就疼。
甚至还痛的没有任何理由，只是想起就觉得难受，喘不过气来。
江凌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好：“再等等，马上就到医院了。”
说完，又补了一句：“我已经安排了医生，你一去就能包扎。”
顾君予强撑起一抹笑，没有开口。
江凌只好收回目光，默默加快了速度。
一小时后，他们抵达医院。
江凌将校长丢给王则民，火急火燎的抱着顾君予进了医务室。
医生立即给她检查了伤口：“没有伤到骨头，一点些皮肉伤，缝了针，养上个个把月就好了，只是可能会留下疤痕。”
顾君予神色淡淡：“谢谢医生。”
能捡回一条命就算不错了，留条疤不算什么。
倒是江凌眉头紧皱，脸色沉的吓人。
顾君予不解：“钟警官，案子结了你不该高兴吗？怎么反而看起来……”
江凌下意识脱口而出：“这是你为我留下的第二道疤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