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苏清颜没想到的是这负五万只是一个开始。
杜家军在前线作战,军费要得又急又频繁。
苏清颜又刚刚上手。
手忙脚乱,完全顾不过来。
从前她只一心读书,写写文稿,对于做生意一窍不通。
现下,账本摆在她面前,她完全看不懂。
杜父在军队休整之余,发现新一批军费和物资迟迟未到。
便派傅培成亲自回去查看情况。
傅培成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眼睛里满是血丝。
但乌黑的眸子仍旧十分有神。
“萧羽,你可算回来了,辛苦了。”苏清颜见傅培成回来,仿似抓到了救命稻草。
不料傅培成脸色并不好看:“军费物资为何迟迟不到?”
“你可知,晚到一日,前线的战士们就要多挨饿受冻一日。”
苏清颜将情况和盘托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也是没办法,前几批军费已经是我将父母为我准备的嫁妆拿去变卖得来的。”
“再要,我是真拿不出来了。”
听着这些话,傅培成微微蹙眉。
“杜家商铺的盈利呢?”
苏清颜哪里会说自己连账本都看不懂。
她只是沉默。9
傅培成的目光在苏清颜身上流转片刻,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半天,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办个募捐会吧。”
……
华公馆。
在蒋筝筝的打理下,虽然华家不复从前的光鲜奢华,但也算是敞亮能住人了。
蒋筝筝在院子里种了一大丛玫瑰,这是她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
此时她正提着水壶,给玫瑰浇水。
“小姐,杜公馆送来了募捐晚会的请帖,邀请您明天晚上去参加。”
小桃拿着请帖走到蒋筝筝跟前。
义愤填膺道:“杜公馆那样对咱们,咱们没必要去给他们送钱!”
蒋筝筝摇摇头。
“杜家是杜家,军队是军队,不可混为一谈。”
“你要知道,不论杜家军还是华家军,都是为了我们这些老百姓在抵抗敌寇,我不能坐视不理。”
小桃叹息:“明白了,小姐。”
翌日晚上。
灯火璀璨的杜公馆内,傅培成由苏清颜挽着,端着酒杯迎客。
被邀请的客人们都来得差不多了。
但蒋筝筝却迟迟不到。
今天这场晚会,如果蒋筝筝不来,那么便算是浪费了。
傅培成时不时地望向门口。
但大门始终没有出现那一抹他盼望的身影。
苏清颜心中不悦,对他柔声道:“萧羽,旧时代的女子因常困于内宅,多数心胸狭窄,如果华小姐不来,也是正常的事。”
一旁追捧苏清颜的富太太们也纷纷附和。
“是啊,这华小姐从前仗着有华家那般飞扬放肆,如今沦为弃妇了,竟还这样孤傲?”
“还是少帅有福气,能得咱们知性得体的大才女苏小姐为妻!”
若是在平时,傅培成只觉这些话适用。
可前线吃紧,这些话就尤为刺耳。
他这才深刻地体会到蒋筝筝的重要性。
因为关键时刻,再好听的名声,也比不上真金白银。
就在这时,聚光灯打在了大门口。
一位身材姣好的女子身穿着黑色龙纹紧身旗袍,搭着一件黑色的貂毛披风,一头波浪卷发风情十足。
这不是蒋筝筝又能是谁?
“林染,你回家了。”傅培成上前,对她笑道。
未等蒋筝筝回答,便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蒋筝筝身后缓缓走来的男人眉眼俊傲,身躯修长,黑色的军袍带来的是无尽的威压。
“杜少帅慎言,林染是我的未婚妻,杜公馆可不是她的家。”
说话的,正是两年前,救过傅培成一命的,沪上总司令的段世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