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华这时才发现,她手里并不是珍珠,而是比珍珠更小的一颗珠子,
珠子用玉制成,圆润光洁,色泽透明,也难怪她会认错。
鼻尖传来淡淡的龙涎香味,谢昭华脖子一僵,要往后撤,谁知这时燕淮却顺势低下头,凑近去看那枚珠子。
两人离得很近,燕淮呼吸的热流擦过耳边,耳朵一阵酥酥麻麻的。
谢昭华心跳加快,感觉周围的一切迅速虚化。
偏这时燕淮又朝前凑近了些。
他目光如有实质,落在谢昭华的手上,谢昭华的呼吸更不顺畅了。
捏着珠子的指尖,也变得有些发白。
“原来不是啊。”
男人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拂过谢昭华的耳朵。
谢昭华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脖子。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的燕淮的语气中有些许捉弄的意思,好像是故意弄了这么一出,来捉弄自己。
两人的距离贴的很近,隔着空气,谢昭华都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谢昭华有些颤颤巍巍的,将手中的珠子递给燕淮:“您的珠子。”
男人“唔”了一声,手掌摊开朝上,接过谢昭华手中的珠子,二人这才拉开距离,燕淮又重新直起身子。
男人的气息离去,谢昭华长出一口气,可心底却又浮现出一些惋惜。
耳朵的红热,隐隐有烧往脸颊的迹象,谢昭华轻抿嘴唇,又悄悄朝燕淮看了一眼。
男人低着头,谢昭华看不清楚他是什么表情,隐约间觉察到他扯动了一下嘴角,她总觉得燕淮在故意捉弄她。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谢昭华顺着车窗往外看去,发现是自己买的布料包好了。
因为买得太多甚至装了一小辆马车,眼下正在等着谢昭华去查看。
谢昭华看了一眼燕淮,道:“臣妾下去看看。”
这才下了马车。
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燕淮没有说话,指尖轻轻地摩擦着腰间的玉白色绳结。
那辆马车就停在燕淮的马车旁边,透过侧面的车窗,燕淮能轻易地看到谢昭华的身影。
明媚的阳光映在光洁的小脸上,双颊粉似桃花,梨涡若隐若现。
林煜还守在马车旁边,太子没下令走,他自然不敢擅自决定。
但他看向谢昭华的眼神却越发奇怪。
女为悦己者容,太子妃厌恶太子,这两年府里送去的上好锦缎都被撕碎了,鲜少妆扮。
倒是不知,太子妃今日怎么忽而要买这么多布匹。
不过太子妃与太子的关系虽然紧张,但一应花销和供应从没短过。
就算太子妃想要把整个店铺买下来也不是问题。
老板娘跟谢昭华确定布匹颜色时,林煜就站在马车旁,稍微一瞥就能看到布料的颜色。
他看着看着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这布匹全都是黑色、深色这种男人布料的颜色,女儿家常用的浅粉、鹅黄一件没有。
他还没想明白,便听老板娘谄媚道:“娘子挑得真好,这全都是适合给郎君做配饰衣服的料子。”
听到这话,林煜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脸色大变。
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上来,他头上直冒冷汗,僵着脖子朝马车看去。
*
老板娘说完那句话后,谢昭华的两颊更为绯红,像是小女子被戳破了心思一般。
可林煜却愈发心惊胆战,他不断地朝马车看去,生怕会出什么事。
良久,马车里才响起一道极为冷淡的声音。
听到“进宫”的吩咐,林煜才如特赦一般松了口气,让马夫赶车离去。
购买的布料太多,谢昭华检查了好一会儿才查完。
她回过身,喜滋滋的要往燕淮的马车走去,这时才发现燕淮的马车早已不在原地。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谢昭华呆愣了半晌。
谢昭华垂下眸子,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她到底还是没有适应冷淡的燕淮,居然会下意识地认为燕淮还会等着她。
她没有心情继续在外面晃悠,只能压下心中的失落,打道回府。
回到东宫后,她便又收到燕淮进宫的消息,像是在故意躲着她。
一晃半个月,燕淮都没再回来过。
再有三天便是燕淮的生辰了。
每次生辰,若是燕淮在京中,建崇帝一定会在皇宫为他大办一场。
所有正四品以上官员都会参加。
按理来说,上次的宫宴参加了,谢昭华近日也没闯什么祸,她也能出席。
就在谢昭华打算熬过这三天,等生辰宴的时候,苏定却突然上了门。
苏定与谢家关系一向甚好,此次是打着谢家的名头来的。
“怎么突然来了?”谢昭华问。
“女主宋晴雪有消息了。”苏定满脸喜色。
“我之前派人去江都打听,后来又亲自去了一趟,正好赶上宋晴雪因为母亲重病,没钱医治,想要卖身救母。”
谢昭华点点头,她记得宋晴雪就是因为缺钱才卖身成为男主楚元洲的丫鬟,由此展开一段虐恋。
“然后呢?”
苏定嘿嘿一笑,“然后我就给了宋晴雪一些银钱,还顺带医治了她的母亲。”
听到这话,谢昭华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
苏定穿越前就是学中医的,在系统的加持下,医术更是出神入化,土埋到眉毛都能给救活。
有苏定在,医治好宋晴雪的母亲不成问题。
谢昭华有些兴奋:“给够了钱,又治好了病。这样一来,宋晴雪就不会再有求于楚元洲,两个人也就不会再产生瓜葛了。”
“对!”苏定得意地笑道。
还好他机智,不然男女主相遇,事情就复杂了。
他把男女主的相遇给错开了,后续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瓜葛。
这样一来,谢昭华的问题也迎刃而解了。
心头的一件事情解决,两个人总算是在任务上进了一步。
苏定高兴之余,还不忘关心谢昭华这边的情况。
“对了,你上次说的已经想到了办法,你的办法实施得怎么样了?”
谢昭华闻言,面色一囧。
算是成功,但是好像也不算成功。
她做了一番心理准备,才颤颤巍巍地将自己绣的香囊拿出来。
苏定看见后,虎躯一震。
“就这?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苏定一怔,随后便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
原因无他,因为那看上去十分用心缝制的香囊图案,像是香囊上趴着两只毛毛虫。
还是不太好看的毛毛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