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殷慕衍在大婚那天帮她解了围,又帮她处理了孙家,哪怕因为大哥调职吵了嘴,她也没想过殷慕衍会坑害她。
叶淳善见女儿不语,只能苦口婆心。
“你天生良善,根本不知身边有多少饿狼陷阱。你也没想过几句无心之言,会引起多么大的连锁反应……”
“父亲为何这样说?”
“你可知晓太子为何布下这么一个局?”
“为何?”叶宸汐也很想知道。
“就因为八殿下回宫说你性格变得泼辣如刀,连殷慕衍都敢撵出家门……太子顺藤摸瓜,猜测殷慕衍与咱们叶家没谈妥,所以他才大胆了一次。就算逼不了你点头出嫁,也能借此把那孙瑶的肚子保住了。”
叶淳善叹了又叹,他听说女儿训人时都不敢相信。还是回到家中叫了翠喜问话,才知道她真把殷慕衍骂得狗血喷头了。
叶宸汐惊愕,她没想到随意之举,居然引发这么大的效应?
但殷慕淳显然不是故意的……
“女儿的确大意了!”
“御史夫人的消息是不是你给的?”叶淳善问起关键。
叶宸汐并未隐瞒,“是,下次女儿不会让身边的人出面。”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往后外事有我和你哥哥们负责,你就在家里吃吃喝喝,什么事都不要管了!”
叶淳善态度坚决,更是下了严令。
叶宸汐怎愿一个笼子出来,进了另一个笼子?
“父亲,女儿可以帮您分担的,您信我一次!”
“你让我怎么相信?行了,别再说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叶淳善见牛叔带来军情急报,还有几位兵部的官员在门外等他召见商议。
叶宸汐无奈。
只能灰溜溜地回了竹雅轩。
“姑娘也别怪老爷态度坚决,老爷回来时听说您被拦路谩骂还入了宫,拎起刀就要冲出去。”
翠喜一直在家里,看到叶淳善到底多心急。
叶宸汐无奈,“我没有怪父亲,都是我总办糊涂事,父亲岂能不担心。”
她之前为殷慕云与大哥二哥吵得不可开交,还斥责父亲对太子有偏见,近一年都没给父亲去信。
如今被现实狠狠地打脸。
她也活该不被父亲信任了。
但她又想到殷慕衍。
殷慕云对她是纯粹利用,殷慕衍是为了啥?
论军权,他是京卫指挥使,三军总督,不比父亲的兵部尚书差;
论朝堂势力,他得文帝盛宠,还在中书省任知事要职,根本不需要对叶家下这一番苦心。
她努力回忆,前世殷慕衍好似因为何事,主动离开京城去了西南封地。直到她被殷慕云害死,他也一直都未再回京。
但具体细节,她还真不知道。
她那时已经嫁入宫中,被殷慕云冷落不理。每日在宫中受苦受难,早没了打听朝事动态的心了……
叶宸汐余光一睹,突然看到角落摆的那双鹿皮绣金靴。
她穿了一次,翠巧已经刷洗干净。
“我记得二哥送过一张小牛皮?你去找出来。我给二殿下重做一双,没得拿大哥的布靴对付人家了……”
无论殷慕衍揣得什么心,三番两次帮她,她都应该感谢一番。
何况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多一个殷慕衍做助力,对付殷慕云不好吗?
亲手做一双靴子,算得上真诚道谢的吧?
她记得小时候,也给皇子们做过。
翠巧应声前去找东西。
叶宸汐又召来翠喜,“你晚间去厨房的时候,和厨娘们吐槽几句,就说我和父亲闹翻了天。父亲打算把我送出京城,还让我自己选下人,跟着我一起离开。”
“出京?您这是要干啥?”翠喜一时没懂。
“外面的事父亲不许我插手,更不让我出门,我想先把府里面的钉子都拔了!”
五年都没用心经营的府邸,一定惊喜连连,不仅会有殷慕云安插的人,姨母之前也对她的日常了如指掌。
“那您和御史夫人被污蔑的事情真就不管了?”翠喜心中不忿。
“先等等洛亲王的消息,看他怎么做,咱们现在动手也很容易帮倒忙。”叶宸汐是信他有这能力的。
翠喜心中了然,只等晚间立即去办事。
就这么貌似平静的过三天。
叶宸汐没等到殷慕衍传来的消息,倒是等到梓公主驾临叶府了。
梓公主是姨母宁嫔的女儿,今年十四。
她是文帝诸多公主之一,并不受宠。
她没什么才艺本事,还整日与其他公主姐妹们攀比。叶宸汐在宫中时,她总借叶宸汐的物件戴,基本上一件都没还回来。
而且她还相中了叶宸汐的二哥,一直有意亲上加亲。可惜二哥打小就最烦她,根本不理……
“您见不见?不如奴婢打发了?”翠喜很不喜欢这位梓公主,每次都要占姑娘便宜。
“见,为何不见,我也要听一听姨母到底怎么帮太子说话。”
前世她对姨母的信任超越父亲,可姨母不仅与孙瑶走得极近,而且还帮太子蛊惑她,让她威逼父亲和大哥们支持太子。
其实殷慕云和孙瑶都不配让她伤心难过,唯独姨母的背刺,她即便重生一次,也心如刀割。
她前几日刚散了消息,姨母立即让梓公主前来?还不是想捕捉点内幕消息向殷慕云邀功?
既然如此,她就胡说八道呗?
惹出多大乱子,就看殷慕云的狗命硬不硬。
梓公主很快跟随翠巧进了竹雅轩。
她一步一行四处打量,心里甭提有多嫉妒。
她母亲为嫔,只能住一处偏殿。
叶宸汐的竹雅轩比她母亲的偏殿还要大,她住的房间还不如一间东厢更宽敞。
“你这小日子过得真快活,可我母亲却在宫中替你受过。不是亲生的就不能养,一不小心就养出白眼狼!”梓公主开口便是指责怪罪。
叶宸汐在绣着送给殷慕衍的靴子,“谁说不是呢?我这挂着亲的都不行,姨母却看上了孙瑶?你有功夫也劝一劝,她就算生了儿子,宗庙也不见得能认这个皇长孙,姨母赚不到什么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