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谭公馆没多久,韩夜泽的母亲便派人来请杜茗茗过去。
后花园中,谭母坐在欧式圆桌旁,苦口婆心。
“茗茗,夜泽和那位苏小姐的事,妈都听说了,让你受委屈了。”
她顿了顿,紧跟着又道:“不过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他的九房姨太你都容下了,一个苏清颜,有什么容不下的?”
九房姨太都容下了!
一个苏清颜有什么容不下?
杜茗茗心里说不出是怎么滋味,她望向一脸慈祥的谭母,不由地问。
“妈,您可知少帅为了她,要遣散九房姨太,还要和她一夫一妻?”
谭母眼底没有一丝惊讶,想必早就知道了。
她拍了拍杜茗茗的手:“傻孩子,男人都是图新鲜,你先依着他,等过段时间,他就会知道你的好。”
依着他……
过段时间……
杜茗茗的眼中都是失望。
谭母身体不好。
丈夫谭大帅和儿子韩夜泽常年在外,三年来,一直是杜茗茗这个儿媳在照顾她。
谭母最爱说的一句话便是:“茗茗,你的父母弟弟都离世了,往后我就是你的亲妈,我会把你当成亲女儿对待。”
杜茗茗本以为韩夜泽做出这样的事,谭母多少会帮自己说话。
可眼下看来婆母毕竟是婆母,比不得自己的母亲。
毕竟,没有母亲会任由自己的女儿被人如此作践!
这时,一道慵懒惬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弟妹,你可莫要小肚鸡肠,夜泽不过就是娶个妻子罢了,依他又如何?”
说话的人,是谭家嫁出去的大小姐,也就是韩夜泽的姐姐谭北冬。
小肚鸡肠!
杜茗茗看向一身洋裙,满脸大度的谭北冬。
不由的想起一年前,她的丈夫要纳妾,谭北冬过来寻死觅活的样子。
果然,人都有两幅面孔,事情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杜茗茗薄唇轻启:“大姐还是先让姐夫纳了妾,全了自己大度的名声后,再来管我的事。”
“你!”
谭北冬正要发怒。
杜茗茗又对身边小桃说。
“小桃,你去跟陈行长说一声,把谭家大小姐的分账户销掉。”
以前她是看在韩夜泽的份上,帮衬嫁的不好的大姑子。
如今她没那么傻了。
“茗茗,你怎么能……”
谭北霜脸色惨白,她话还没说完。
杜茗茗起身离开。
“婆母,大姐,我先走了。”
嫁入谭家三年,这是杜茗茗第一次那么生分的称谭母为婆母。
小桃一路跟着杜茗茗回去,气得不行。
“小姐,我现在算是看清楚了。您为了谭家呕心沥血,谭家老太太和那个大姑子根本没把你当谭家人。”
“她们都忘了,要不是您一直用自己的嫁妆补贴谭家,又苦心经营生意,哪儿有她们现在的体面。”
“您可是陆龙勋大帅的长女,您的外祖母可是晚清祁王府最受宠的格格,她们怎敢这么欺您?”
听到父亲的名字,和外祖母,杜茗茗的眼眶有些湿润。
父亲已经战死!
祖母更是早就埋入了黄土,连同整个清朝都没了……
她这个大帅之女,晚晴遗孤,早算不上皇亲贵胄。
那苏清颜不一样,杜茗茗听人说,她不仅仅是个才女,而且父母尚存还有兄弟姐妹帮衬,是个殷实的商贾之家。
谭家如今看不起自己,理所应当。
杜茗茗牵起了小桃的手,安慰她。
“小桃,莫为了不值得的人动怒。从前是你小姐我识人不清,现在也算是及时止损了。”
“不是坏事。”
小桃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我只是想着,如果大帅和太太还有公子们在天有灵,看着您现在这样会多么心疼。”
杜茗茗思及父母弟弟妹妹们,又想到昔日欢声笑语的陆公馆,也险些落了泪。
她似是下定决心。
“小桃,我们回家吧。”
小桃点头:“那小姐我们这就回去小住一天。”
“不,我想彻底回到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