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酒吧醉生梦死的顾瑾笑着从一旁身姿妖娆的女人手中,接过酒水一饮而尽,而后他似笑非笑地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转而点燃雪茄半靠在沙发中,半个身体隐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楚神色。
可若是有人此刻坐在他身边,一定能发现他目光悠远,似乎没有落在实处,眼神中的压抑任他如何忍耐,都无法被很好的掩盖住。
在这喧闹的酒吧里,肆意流淌。
他勾起唇角,视线最终被手机亮起的屏幕给吸引,只一眼,他便瞳孔紧缩,骤然站起了身,脸色确实无比苍白。
顾瑾捞起外套,顾不上跟这群狐朋狗友打招呼,大步朝外走去,仔细看去,脚步虚浮,有些慌不择路。
有人在背后喊了几句,见他没有理会,嘟囔了一句:“要来玩的是他,玩到一半走的也是他。”
很快,酒吧里的动静被尽数抛到了顾瑾脑后,他上了车,司机忙问去哪里?
按照过去的习惯,这个时间点,顾少还没玩尽兴,是不可能这么早回家的。
顾瑾将车窗降下,向来吊儿郎当的神色被一抹不甘所取代,他深吸几口气,最后颓然开口:“回城郊。”
司机听了吩咐,不敢耽搁,忙驱车驶离。
......
顾瑾这边离开酒吧,沈衍行后脚在国外也迈入了酒吧的门。
他后面找过陆呈,打听到两人是在慕尼黑机场起飞。
更巧的是,陆呈是个骚包爱显摆的,他自拍的时候,正好拍到了江竹月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而那个车牌号,经过沈衍行调查,正是这家酒吧的专用车。
他走进去时,酒吧正是下午,人并不少。
这里的酒吧和国内不太相同,以精酿为主,是当地的一大特色,友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品酒聊天,靠窗的位置甚至可以看沿街风光,享受下午的美tຊ好时光。
而他一眼便锁定了吧台深处的一位东方面孔的女人。
她扎着高马尾,眉眼间都是明媚的笑意,给人一种小太阳的感觉。
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马尾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似乎发现了对方在看着自己,她举杯朝着沈衍行笑了笑转回了头,继续和朋友聊天。
沈衍行顺势拉住一旁的服务员,用流利的外语和对方交流了几句,然后对方手一抬,指向了刚刚对自己举杯的女人。
宋丝丝也在这时转过头来。
她突然想起来,这人很面熟,好像是那个什么沈先生
沈衍行也在看她,眼见女人眼中露出一丝熟悉和疑惑,他抬腿走近:“你认识我?”
“这位帅哥,我看你很熟悉,京北来的?”
宋丝丝一开口。
沈衍行下意识抿了下唇角,这无比熟悉的搭讪语气,简直和江竹月一模一样。
他笃定自己是找对了人,拉过一旁空着的高脚凳坐下,并顺手递上名片。
“我叫沈衍行,是江竹月的朋友。”
这番自我介绍没什么问题。
可宋丝丝看向他的目光却有些意味深长。
上次她虽然通过视频看到了江竹月的暧昧对象,可因为距离远,再加上对方是背对着摄像头,所以根本没看到脸。
眼前两人身形一样,她自然是误会了。
只见宋丝丝凑过来,小声道:“和我们家月月吵架啦?”
女人娇嫩的脸庞近在眼前,沈衍行呼吸一滞,不自然的别开眼,道了句:“没有。”
可这落在宋丝丝眼里,成了欲盖弥彰。
沈衍行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叫宋丝丝的女人误会了自己和江竹月的关系,他正要解释,转念一想,不如将计就计。
这样的话,也方便他从对方口中打听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想到这里,他干脆不再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假装轻咳一声,才解释道:“对,所以我才来想找你打听下,她是不是和家里闹了什么矛盾所以才不肯回来?”
宋丝丝抬头看去,男人眼里布满温润。
她笑了笑,示意酒保倒杯啤酒过来。
“那你先来说说哪里惹到她了?”
这话一出口,沈衍行愣了一下,金丝眼镜下的那双温润眸子闪过一道亮光,随即消散不见。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思绪飞快翻滚。
可还没等他说什么。
宋丝丝打断他,接上了话:“我家月月脾气最好了,你不会是那方便不行惹恼她了吧?”
说完还捂嘴偷笑两声,丝毫没发现对方脸色唰得沉了下去。
沈衍行脑中不过犹豫了一瞬间,便自然地接话:“看来你们关系很好,她...咳,她连这些都告诉你。”
误会就误会吧。
反正被误会不行的是周应淮,又不是他沈衍行。
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想清楚这些。他神色间更显坦荡。
可看到宋丝丝眼中,无端就生了怜惜之情。
她突然举杯对着沈衍行的杯子捧了一下,“敬你是条好汉,干了。”
说着咕咚咕咚干完了一杯。
沈衍行见状,虽犹豫,却还是碍于绅士风度,不得不一饮而尽。
两人一杯接着一杯,喝到酒吧里客人开始上座,渐渐地更加热闹起来,才相互扶持着朝外走去。
沈衍行这些年应酬虽然不少,可也极少喝这么凶过。
从酒吧走出来风一吹,难免脚步虚浮,醉意上涌。
有什么话想追问,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要说什么。
人还被宋丝丝抓住衣摆不放,而罪魁祸首蹲在地上,醉的好像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无奈下,他只能就近帮她开了一间房,将人送进去后,准备离开。
......
窗外天光大亮。
宋丝丝伸了伸懒腰,从宿醉中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闭着眼睛去摸手机,却不想摸到了一块类似人类皮肤的东西,她揉了揉脸,睁大眼睛看去。
沈衍行那张脸出现在眼前。
“不应该啊,这么大年纪的老男人,不是我的菜啊,况且还是姐妹吃过的剩菜。”
她不可置信的嘀咕着。
丝毫没有留意,一旁的男人已然将她的话听到了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