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果没有想到,健身房的器械才一卸好,就已经有人在等着那些纸箱。公司的保洁员、餐厅打饭的阿姨,再加上她。
在这种局面下,她当然不好意思“独吞”,更不好意思打出程维的旗号去索要。于是,她只拿了其中一小部分,其余的都让给了别人。
足够了,这些纸箱比她爸攒的那些都要大,应该能卖出不少钱。
只是要用程维那辆豪车来拉,多少还是有些招摇。不过,她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他飞机下午五点落地,她得赶紧忙完了去机场接他。
把纸箱拉回家,塞进被她搬空的水表箱,总算是弥补了父女俩的间隙。
开门进屋,看到兜兜还在午睡,她就小心翼翼关上门退出来。
任卫国在厨房忙活儿,她就倒了一杯水,歪站在厨房门口,边喝边说话。
“纸箱我可给您找回来了啊。您那‘小金库’现在可是满满当当,不用愁了。”
任卫国头也不回地“哼”了一声,“你不用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回头我就住到小仓库去,不给你丢人。”
“得得得,还是我住去吧。再给您冻出个好歹的,我还得背上不孝的骂名。”任果笑嘻嘻,把自己的水杯强递到她爸嘴边,“多喝水,少生气。过年我给您争取个优秀员工回来啊!”
“去去去,边儿去~”任卫国忍着不笑,拿胳膊肘把她轻轻推开,“还优秀员工呢,你们领导不嫌弃你,我就阿弥陀佛了。”
“那不能,我们领导可待见我了。”任果得意地笑。
任卫国听她这么说,也开心起来。他晃了晃不锈钢盆里活蹦乱跳的大虾,问她:“晚上吃大虾,要油焖还是白灼?”
任果探头一看,“哟~这虾不赖,可惜我晚上不能在家吃了。”
“又干嘛去?”歇假四天,有三天都不在家吃饭,任卫国板起脸来,显然对女儿有点意见。
“嗐,我们老板本来明天回来的。谁知道怎么回事儿,竟然提前回来了。所以我这假期啊,只能匆匆结束了。”任果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打工人的艰辛。
任卫国虽然心疼闺女,但更清楚这份工作来之不易。他认真起来,叮嘱她道:“人家领导改计划,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儿要忙。你可别吊着个脸,要兢兢业业把本职工作干好,别给人家添麻烦。”
任果听得连连点头,“那是那是。所以今晚,我可能会晚回来那么一点儿。这事儿,没问题吧?”
“那能有什么问题?”任卫国的觉悟比她料想得还高,“人家领导辛苦,咱当然不能拖后腿。优秀不优秀的另说,就是千万千万不能拖后腿!听到没?”
任果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老任同志,您的教导,小任谨记!”
任卫国满意,鱼尾纹上终于染上笑意。
任果伸手,逗了逗盆里那些活虾,“要不?您分我点儿虾呗?”
“你拿虾干什么?不是要去接领导?”任卫国纳闷。
“……”
心里只想着晚上亲自下厨给程维做点儿什么,却没想到这一层。
任果支吾了一会儿,顺水推舟道:“啊,就是……就是看这虾不错,想着要不要拿来送送领导?”
“哟,我家闺女可算开窍了。真不容易!等着,我给你找俩结实袋子去!”说着,任卫国就在他另一个塞满塑料袋的“宝库”里翻找起来。
可真是“谄媚”啊……任果背后“啧啧”。不知道程老板的身份要是哪天曝光后,在她爸这儿还能不能有这样的待遇?
任卫国是真大方,一只虾都不留,全给任果装上了。
任果让他给家里剩几只,他死活不肯。说是一会儿再去楼下超市买,方便得很。
任果拗不过他,只好乖乖听话。之后,趁着他上卫生间的空档,她又偷偷从厨房顺了一些菜和面粉。
食材全都准备妥当,她拍拍手,准备出发。
“爸,我走了!”
“走吧!慢点儿开车,开稳当点儿,仔细别颠着领导!”
任果想着亲爹这话好笑。她那位领导开车,可比她凶猛多了……
……
乘着落日的余晖,飞机安全着陆在首都机场。
程维、秦景新以及下属公司的一位负责人一起走下舷梯。
“任果来接您?”秦景新跟在程维身边,小声问。
“嗯。”程维点了一下头,“晚上你们俩代我去见一下苏总,我就不过去了。”
秦景新哪能不知道他晚上必定会有私人安排,早就料想到了后面的事儿,“明白。一会儿我们坐另一辆车走,就不和任果打照面了。”
程维听到这话,斜睨他一眼,“我们俩的关系就这么见不得人?”
秦景新低头笑了笑,“虽然您不这么以为,但我怕任果不想公开。再说了,我一个单身狗也不想被虐。”
行吧,入情入理,程维不让他为难。
接驳车抵达到达口后,程维就和他们分开了。
任果依旧裹着那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站在接机人群中。
程维一打眼,就看到了她。
可惜她大眼扑棱扑棱的,就是没找到他在哪儿。
程维故意放慢脚步,给她发了条微信。
“近视几千度啊?要不我和财务说一下,把你的年终奖折合成眼镜好了。”
任果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气得咬了咬唇。
正忙着要回复他,程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她身边,“等不及给你发年终奖了,我看,一会儿就得带你去配副眼镜。”
任果抬起头来,看到是他,气鼓鼓地拿手肘轻撞他一下,“你你你……”
程维忍不住笑,伸手将她搂住,“任果啊,你怎么还有词穷的时候?”
任果“哼”了一声,“看来你这次出差长进很大。舌战群儒去了?不对,诸葛亮要活着,那都贫不过你。”
“不敢。我这人有个特点,那就是——遇强则强,遇贫更贫。”
程维损人都还是一本正经,任果简直都要被他给气笑了。
“喂,那天说好了的,到底是我收拾你,还是你收拾我?”
程维拉住她的手,笑着说:“我闭嘴,等你收拾。”
“这还差不多。”任果心满意足,看了一眼已经没有几个人的到达口,“秦秘书呢?他还没回来?”
“回来了。他怕被虐狗,所以和我分开走。”程维的表情很是骄傲,任果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对了,先前我和小悦提过节目的事儿。要劝她参加,没那么容易。但是,我好像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说客。”任果对这个人选,自信满满。
“哦?”'程维会心一笑,已经猜中她所说的那个人,“这件事还得你出马,那位说客对我应该有不少意见。强扭的瓜不甜,我更怕强扭的瓜扭不好的话,掉地上坏了,那就功亏一篑了。”
任果轻哼一声,“又得我出马。程总,我每天为您鞍前马后,年终奖金怎么算?能提高一个档吗?”
“哦,年终奖啊?”程维故作认真道,“这样吧,看在你为我排忧解难的份上,就奖你两副眼镜。”
“喂!”任果伸手在他腰间轻掐一下,“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程维忍不住笑出声,却还要一直逗她。
“那不行,优秀员工和年终奖金,你只能选一个。做人不能太贪心。”
“没这道理的~资本家!资本家!资本家!……”
两个人一边嬉闹打趣,一边走到了停车场。
原本程维自告奋勇地要开车,任果没让,她用自己的司机身份压制住他。
于是,一个还是老板,一个还是司机。各归各位,开车回家。
只不过,程维的位置,彻底从后排挪到了副驾驶。而他归家的路,也比从前多了很多很多的欢乐……
车进观澜,停到他的私家车库。
他没忍住,还是在车里吻了她。
密闭的汽车里,任果被他吻得仿佛就要窒息。
外套前面的拉锁被他拉开,里面的T恤以及内衣全都被他推上去。
急不可耐的吻密密地落下,任果揉着怀中男人的短发,喘息着说:“晚上我给你做饭吃……就在家里……好不好……”
程维口里含混,“嗯”了一声。
手指触动开关,主驾座椅靠背,缓缓放平……
*
上楼,两个人一起进了浴室。
好像要弥补上次的不完美,程维今天格外努力。
任果就没洗过这么折腾的澡。从浴缸到盥洗台,再被他抱着贴到满是雾气的瓷砖墙面上。
镜子里,她搂着他求饶的可怜模样,更是调动了他的兴致。
“想不想我?”程维逼着她说。
任果嘴硬,只哼哼就是不说话。
看她水粉色的脸上,那一双荡漾着水波的弯眼梢,那么的勾人。
看不够,他忍不住又狠狠朝她身体里挺动几下。
缠着他脖颈的手,指尖已经嵌进他的肌肉,痛又感觉快意。
他呼出一口气,不问刚才的事,而是不大正经tຊ地说了一句荤话,在她耳边。
趴在他肩头的姑娘听后,抽出一只手来捂住他的嘴,“不许你再说了……”
程维轻笑,“不让说,就回答刚刚的话。嗯?”
任果脸都快熟了,凑过去,用两片唇紧紧贴住他的……
答案不言自明。恒远总部三千多员工,大概只有她一个在盼着他回来。
程维回吻,留恋这种被人挂念的滋味。
这一晚,他只想给她更多……
……
如果说,上一次对他说自己快被弄散架是“爱”的哄骗,今天这接二连三、不知疲倦地做,才是让任果对“散架”有了切身的体会。
最后一次结束,她终于被抱到床上。
浑身绵软得不成样子,只能瘫在他怀里。
程维极少有这样餍足的时候。哪怕是顺利完成一件大项目,以他挑剔的性格也总能从中找到许多缺憾。
但在今天,在她身上,他第一次有了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这种感觉让人上瘾,不能自拔。
“搬过来住,好不好?”
他喑哑的嗓音带着蛊惑,任果半梦半醒,偎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
程维高兴,低头吻她。
脑子里,已经开始计划她搬过来的事儿。
“明天回去,你就和家里说吧。明天晚上我不安排工作,下了班就帮你搬家。”
“搬……搬家?”任果蓦地睁开眼,惊醒,“要搬什么家?”
PS:今天咱程总找回面子了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