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骑手没有反应过来,看到谢月词居然朝着自己的车头冲了过来,他下意识ᴊsɢ地松了油门。
就在两人即将相撞的瞬间,谢澜沧看到谢月词突然迸发出惊人的跳跃力,居然腾空窜起,撞上了摩托车上的人。
谢月词和骑手两人同时摔在地上,滚出来几米远。没有人控制的摩托车风一般的唰一声从谢澜沧身边飞过,接着很快撞在路肩上,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划出去好几米远。
谢月词也摔在地上。
着地那下,虽然他很快调整了姿势,让骑手给他垫了一下,缓冲掉了部分力道。但车速实在太快,惯性导致两人依旧摔滚出去好远。
他没有头盔,因为想要把骑手拽下来,所以双手都紧紧地抓在骑手的身上,来不及去护脑袋。
脑袋“砰——”的一声撞到了地上。
有一瞬间,谢月词眼前一片漆黑,脑子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身体的痛觉神经排山倒海的传来信号,但也因此将他的脑子唤醒。他拼命将对方从摩托车上拉下来,就是为了对方不能再威胁谢澜沧的生命。
决不能再让他拿回摩托车。
他一个激灵,从地上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
看见那个骑手还倒在路边呻吟,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谢澜沧的心却提了起来。在她的眼里,谢月词和骑手,说不上是哪个更严重些。虽然谢月词率先站了起来,但他现在的模样实在不好,走路摇摇晃晃,额前有一道血迹顺着眉骨、眼睛、脸颊的位置流了下来。
骑手虽然还在呻吟,但他戴着头盔,脑袋肯定没有问题,撑死了最严重的也就是肋骨骨折。谢澜沧甚至开始祈祷,对方最好肋骨严重骨折到刺破胸膜和肺部。
谢月词感觉视线有些模糊,但他没有心思细想,只是一股脑地朝着对方冲过去,坐在他的身上,打算趁他不清醒时,把他揍到毫无还手之力。
但一来,谢月词因为视线问题,且对方有头盔保护,他总是无法击打到自己想要击打的部位。二来,大概是每个人在危急关头都有难以想象的爆发力,两人扭打时,那个骑手猛然暴起给了谢月词一拳。
谢月词的脑袋本来就受到了重击,再加上这一拳,几乎在瞬间失去了意识。等他再次回过神时,骑手已经反身将他压在了身下,并招招往他头上招呼。
危急之时,突然骑手的动作一顿,然后身体轰然倒在他的身上。
越过骑手的身体,谢月词看到谢澜沧举着一根手臂粗棍子,仓皇地看着他。
谢月词将倒在身上的人推了下去,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骑手还戴着头盔,趴在地上。
谢月词看了看骑手的脖子,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要击打颈部?”
谢澜沧擦了擦眼泪,“拳击不都是这样的吗?拳手通常是被勾拳或摆拳击倒,而不会被直拳击倒。因为直拳是从正面击打,很难造成头部的剧烈摆动。而勾拳和摆拳则是从侧面或下方击打头部,可以很容易地造成头部的剧烈晃摆,从而影响脑干的正常运作。”
谢月词浑身剧痛,没有什么力气,但还是勉力勾起嘴角举起大拇指,“聪明!”
谢月词不笑就算了,他这一笑,红肿的眼睛全挤到了一起,额头脸上全是血,翘起来嘴角都破了。谢澜沧心疼得直掉眼泪。
谢月词看她这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别哭。”
他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谢澜沧连忙过来把他扶起来,然后惴惴不安地问,“我们报警吗?”
谢月词沉默了一下,他的情况是没法去警局做笔录的,“你先叫一辆计程车。”
他没法独自离开,让谢澜沧和“犯人”呆在一起等警察,所以想要叫一辆计程车,让司机把谢澜沧和“犯人”送到警察局。
谢澜沧用叫车软件叫了一辆计程车。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想要找一根绳子将那个骑手绑起来。
“我去工地里面找找,可能有麻绳。”
“不行!”谢月词厉声喊了一句,吓得谢澜沧僵立在原地。他才放轻了声音,“你就待在我旁边,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谢澜沧只好点点头。
计程车很快过来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修的路还没有更新到地图上,计程车司机在外围转来转去就是没有找到他们。
计程车司机给谢澜沧打电话,让她往自己那边走一些。
谢澜沧想独自过去找计程车,然后带着计程车司机来接他,毕竟他现在行动不便。但谢月词现在就像惊弓之鸟,不放心谢澜沧独自过去。
最后两人只能撇下陷入昏迷状态的摩托车骑手,先去找计程车司机。
上了计程车,指引着司机开到这边。
司机和谢澜沧两个人下车在外面找了一圈,不但没有找到骑手,连摩托车都不见了。只有散落的摩托车碎片和血迹,留下了这里曾经发生过搏斗的痕迹。
“怎么办啊,他好像跑了?”谢澜沧忧心忡忡地问。
谢月词皱了皱眉,看着两侧黑洞洞的工地,猜测可能是谢澜沧的臂力不足,所以对方很快就醒了。
“有可能。”
但谢月词仍然拒绝了谢澜沧要进去找的提议,“太黑了,里面视线不佳,你们要是打灯进去,就是活靶子。算了,我们先走。”
谢澜沧点点头,坐上车,让计程车司机先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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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但医院里依旧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一走进医院,谢澜沧明显感觉到谢月词一直紧绷的身体陡然放松了下来,大半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
谢月词的伤势看起来就严重,走在急诊室里,无论男女老少,纷纷自动给两人让出了一条通道。
急诊医生得知谢月词不但被摩托车撞了,还被肇事者往头上打了好几拳,立刻让人拿了推车,吩咐谢月词不许乱动,送到做全身CT和颅脑核磁共振检查。
在外面光线不佳,谢澜沧还没觉出什么。等进了医院,谢月词躺在床上,医生剪开衣服,她才唬了一跳。
谢月词身上几块的淤青暂且不提,从脖子到腰间,皙白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地冒出红色的小点。
“这……这是怎么回事?!”谢澜沧腿一软,眼泪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是不是内脏器官有什么损坏?医生你快救救他!”
“这之前没有吗?”
“没有!”谢澜沧急促地答道。
医生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凝重,“还是要等CT出来,才会知道具体什么地方有问题。我现在打电话催一下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