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宴钦手里的伞落在地上,被风吹远。
他全身的重量都倒在徐轻语身上,已然不省人事。
徐轻语身子僵住,又叫了几声:“小叔?”
解宴钦没有反应,徐轻语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
心一颤,徐轻语连忙往周围看,却没看到他的保镖。
她吃力地搀扶着比她高了一截的解宴钦下山,打车送他回家。
解宅。
私人医生离开后,徐轻语拿着湿毛巾轻轻给解宴钦擦拭。
解宴钦此刻的模样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一丝不苟的黑发变得凌乱,细碎地落在额前,增添几分青涩,紧闭的双眼不再那么疏离。
徐轻语心跳加速,炽热的呼吸烫红了掌心。
打湿白色衬衣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汗,肌肉的纹理半隐半露。
徐轻语心里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她怎么敢给解宴钦换衣服……
最后决定还是只解开最上面的两颗,让解宴钦透透气。
徐轻语的手止不住颤抖,解第二颗时,修长的手指倏然抓住了她的指尖!
温度从指尖传入心底,徐轻语整个人都僵住。
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
“你在做什么?”
腕上檀木珠碰撞的声音一下下敲打着徐轻语的心。
徐轻语既紧张又害怕,她害怕再一次看见解宴钦厌恶的眼神。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透透气……”
解宴钦没有说话。
屋内只剩下两道呼吸声交缠。
片刻后,他的手松开了。
“你发烧了,先把药吃了吧。”徐轻语松了一口气,忙把桌上的药和水递过去。
心中不由得又有了几分希冀。
或许……解宴钦也没那么讨厌她。
徐轻语鼓起勇气抬头。
就见解宴钦仰头吞下药片,喉结滚动,狭长双眸还未完全清明,带着一丝迷离。
“小叔,你先把湿掉的衣服换了吧!厨、厨房里还煮着粥,我去看看!”
徐轻语有些慌乱地跑出病房,心跳得飞快。
和喜欢的人共处一室,她需要冷静一下。
等徐轻语回来时,解宴钦已经睡着了。
她轻声唤:“小叔?”
回应她的只有平缓的呼吸声。
徐轻语心中莫名满足。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近距离看见解宴钦的睡颜。
原来,高冷出尘的解宴钦生了病,也和平常人一样脆弱。
就像是她知道了解宴钦的一个秘密一般。
徐轻语照顾解宴钦到大半夜,直到确认他退了烧,才蜷缩在沙发上休息。
第二天,她是被人推醒的。
她一下惊醒,迷蒙坐起来就对上解宴钦冷淡的视线。
“你怎么在这里?”
天已经亮了,解宴钦又恢复了平日里清冷淡漠的模样。
徐轻语有些失落,解释说:“小叔昨天发烧昏倒了,我就把你送回来了。”
解宴钦愣了一下,又敛眸冷淡说。
“送到了,你可以直接走。”
“可我担心你……”
“不必。”解宴钦冷漠打断。
徐轻语喉间苦涩:“……好。”
她起身磨磨蹭蹭往外走,就听解宴钦又补充道:“密码我会换掉,以后你不用再来。”
徐轻语心口一下揪紧了,呼吸都扯得疼。
“……我知道了。”
她的脚步难堪地加快。
她好不容易才从解韫礼那里得知了解宴钦的门锁密码,就用过这一次。
徐轻语走到门边,又忽然回头:“小叔。”
“嗯?”解宴钦头都没有抬。
“记得喝粥。”
语落,门就关上了。
解宴钦看着厨房里亮起的保温灯,眸光晃了晃。
徐轻语情绪低落,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
医院又打来电话:“是徐轻语小姐吗?你弟弟突然内脏大出血,需要签署紧急手术协议,能请您尽快来一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