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皇帝眉头皱起,不满地看向叶淮司,斥责道:“淮司,你这是做什么?”
叶淮司绕过桌案,一撩衣袍,笔直地跪了下去,语气低沉地开口说道:“此女身份不明,贸然赐婚,恐有不妥。”
“哦?”皇帝的视线扫过下方三人,缓缓问道:“魏夫人,你倒说说自己是何来历?也好为朕和凌王解疑。”
江念念挺直腰背,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回陛下,小女生于江南,幼时遭难,父母双亡,后经人收养,及笄之后,重回故土,继承了父母的家业,桩桩件件均可查证,还望陛下明鉴。”
待她说完,殿中议论纷纷。
“凌王之前收养的那个孩子,好像也是江南来的?”
“我记得……也是叫什么念念。”
“这么说,凌王此举,怕不是有自己的私心吧?”
众人正议论,自殿外走进来一个人影,正是与江念念五年未见的李云裳。
她大步走来,朝着皇帝福了福身,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江念念。
繁复华丽的衣摆在江念念眼前绽开,她低着头,袖中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勉强遮去眼底的恨意。
佛堂起火那日,李云裳和侯公公的对话,魏深也听到了。
“抬起头来。”
李云裳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江念念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缓缓抬头,望向李云裳。
李云裳盯着她看了半晌,缓缓开口:“倒是个美人。”
似乎是确定了这张脸与江念念毫无相似之处,李云裳的表情放松下来,她朝着皇帝盈盈一笑:
“父皇,魏侯与魏夫人鹣鲽情深,您就成全他们吧。”
“好,就依皇儿,这门婚事,朕允了。”
皇帝大手一挥,答应下来,叶淮司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皇帝一个眼神制止。
江念念和魏深相视一笑,携手谢恩。
乐声再起,舞姬蹁跹而入。
宫宴重回轻松愉悦的氛围,觥筹交错间,宾客们或低声交谈,或举杯畅饮,气氛热闹非凡。
不少官员来给风头正盛的魏深和江念念敬酒,魏深一一应下。
“念老板的白玉京真是不得了,我家夫人每每和我提起,都是怨我不能让她直上三楼,魏侯当真好福气啊。”
“魏侯与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周围人说着恭维的话,江念念与魏深并肩而立,应对自如,宛若一对璧人。
只是江念念的笑落在叶淮司眼中,就显得格外刺目。
他紧紧握着酒杯,脸色阴沉,时不时望向江念念和魏深,他的目光紧盯着江念念腰上那只大手,恨不能将它当场砍下来。
注意到身后灼热的视线,魏深端着酒杯,得意洋洋地转过身,冲着叶淮司挑眉,眉骨上的那道疤痕更显得他桀骜不驯。
他扬了扬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看,我再也不是那个,能被你随随便便扔出去的半大小子了。”
注意到魏深的动作,江念念转过身来,看向叶淮司。
见他脸色黑沉如墨,不禁失笑,抬手抹去了魏深嘴角那抹并不存在的酒渍。
其二人举止之亲昵,直叫叶淮司当场捏碎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