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拟好折子便又匆匆去了宣王府。
宣王看了周培的折子,十分赞许,周培让宣王提议,派一队人马随燕歧去送齐国国礼。
实则是在燕歧身边安插人手。
周培更是向宣王进言,
“王爷细想,若是这次秦王一不小心折在了去送国礼的路上,那谁又能说什么呢?
到时候城防营还不落到殿下手里吗?”
宣王的眼光如淬过毒一般。
“此去齐国送礼,途经七大州府,江湖上更是鱼龙混杂,若发生意外也是寻常。”
“王爷说的是,江湖上各种盗匪出没,危险重重啊!”
“哼哼……就怕江湖中人不是老四的对手,本王得想法子助他们一臂之力。”
宣王冷笑两声,眸光微动。
“待本王往赣州去信,定要将老四留下!”
宣王说完立即坐下写信,又让身边的亲信将信发了出去。
“今日花朝节,父皇定还在母妃宫中。我这便进宫去见父皇,让父皇下令将本王的一队人马留在燕歧身边,好便宜行事。”
“周培恭送王爷!”
宣王走后,周培便也准备离开王府归家。
谁知刚走出前厅,便被一侍女叫住,
“周公子请留步,侧妃娘娘请周公子到花园湖心亭一叙。”
周培微微挑眉,这方侧妃还真是心急。
周培往湖心亭走去,远远便看见一个美人坐在那里。
宣王府没有正妃,方侧妃掌家后已经以王府主母自居。
方侧妃身着碧色缎织暗花攒心菊长裙,梳着堕马髻,明艳动人。
“周培参见侧妃娘娘!”
“想必这位便是王爷身边最得力的谋士周公子了。来人,给周公子看茶!”
“多谢娘娘。”
周培在方侧妃对面坐下。
“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你送来的信本王妃已经看过了,你说你知道如何对付余莺儿那贱人?”
一提到余莺儿,方侧妃一双美目倒竖,眼神狠毒,显然是恨极。
“是,娘娘可能不知,小人与余莺儿是同乡,还是旧时。”
“哦?”
方侧妃显然来了兴趣。
“小人知道,余莺儿进王府之前,是定了亲的。”
“这个贱人,我就知道!长得就是狐媚子的模样,果然不是好东西!”
方侧妃拍案而起,只不过片刻,方侧妃又有些忧心忡忡。
“若是让人知道她有婚约,岂非会连累王爷清名,毁了王爷清誉?”
“别人知不知道有什么打紧,只要让王爷知道便足够了。
侧妃娘娘聪慧,细想便是。”
方侧妃凝眉思索了一阵,唇边泛起笑意。
“周公子不愧是王爷身边的人!本王妃知道该如何做了。”
“不敢当娘娘的夸奖,只要王妃行事得宜,定能将不顺眼的东西赶出王府。”
“只是这婚约口说无凭,本王妃得细细谋划才是。”
方侧妃狭长的凤眼微眯,又是另一番动人情态。
“娘娘宽心,小人手上有一对玉佩,正是余莺儿与人定亲的信物,小人回去便使人将玉佩送到娘娘手中,娘娘尽可好好利用这对玉佩。”
方侧妃闻言抿嘴轻笑出声,举起茶杯敬周培,
“本王妃以茶代酒敬周公子!等他日事成,定会再备美酒与公子同饮!”
周培亦举杯回敬。
看见眼前明眸皓齿的美人对自己笑,周培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情愫。
待周培走远,方侧妃收起笑容,望着周培的背影,满是鄙夷。
“娘娘,奴婢瞧着这姓周的眼神十分不老实,况且他的模样这么吓人,还是个瘸子,真是难为娘娘与他周旋了。”
方侧妃身边的心腹嬷嬷对着周培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
“哼,这人目前还有用,先暂且留着他,总有一天本王妃要将他那双狗眼挖出来!”
方侧妃满脸阴狠。
赵华音带着青霜和流云出城,赶了快一个时辰的路,才到了一处十分不起眼的院子。
流云跟在赵华音身边多年,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更不知道赵华音在此处有认识的人。
赵华音下车,见流云还站在原处发呆。
“流云,去叫门吧!”
“噢。”
流云愣愣点头。
“有人吗?”
流云上前叫门,一连叫了十几声都没有人应。
“姑娘,咱们是不是弄错了,这院子看起来这么破,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人住。”
“姑娘可要属下去将这门破开?”
青霜神情严肃地问道。
赵华音默然。
“青霜,你现在是我身边的侍女,要自称奴婢,而且,侍女是不会去踹别人家的门的。”
“是,姑娘!属……奴婢遵命。”
青霜还是冷若冰霜的样子。
虽样子有些生硬,规矩总算是对了,再过些时日总能适应。
赵华音正欲说什么,面前的门忽然被拉开了。
一个落拓的汉子站在门内,眼神凶狠地盯着赵华音几人。
青霜见状往前一步,挡在了赵华音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拍我家门作甚!”
赵华音轻拍青霜的肩膀,又冲她摇摇头,示意她无妨,而后欣喜上前,对那汉子福了福身。
“靳大哥!”
那汉子眯起眼睛细细打量赵华音,
“你是?”
“靳大哥,我是华音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靳尚怔愣片刻,忽而记起了什么,大笑起来,
“哈哈哈……华音,真的是你!”
说着将门推开,走出来引着赵华音往屋内走去。
“咱们可有好些年未见了,快些进来!”
“阿玉!阿玉!快看谁来了!”
一豆蔻年华身着粉色衣裙的姑娘低头从里面走出来。
“哥,你又在叫什么呢!”
赵华音笑吟吟地看着兄妹二人,待靳玉看清来人,惊叫一声便冲过来抱住赵华音。
“华音姐姐!居然是你!”
一旁的流云和青霜看着眼前这一幕,面面相觑。
靳玉放开赵华音时,已经是红了眼眶。
兄妹二人将赵华音迎进屋里。
一贯警觉的青霜飞快将周围环境尽收眼底。
这院子看起来有些破旧,可看这布局和大小,之前定是精心设计修建的,只是不知为何如今败落了。
待赵华音坐定,靳玉忙奉了茶过来。
“多年未见,靳大哥,你和阿玉这些年还好吗?”
“那年我们回来后,父亲留下的家产已叫二房的叔叔占了去,我和阿玉多番求告无门,只将这宅子争了回来,母亲她老人家三年前也已经过世了。
我如今努力做活便也是只能和阿玉勉强度日罢了。”
“我当日便说过,靳大哥若有难处,尽管到赵府找我,靳大哥为什么不去?”
“华音当日对我们母子三人的活命之恩靳尚尚未报答,又怎可再给你添麻烦?”
说到这里靳尚看了看赵华音身后的流云,无奈笑笑,
“更何况我拿去卖的那些东西,恐怕有很多也是被华音你买走的吧?”
有几次靳尚的东西被人全部买走后,在旁边的小巷很巧合地见过流云,如今见流云是赵华音的侍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听这话,流云惊讶地睁大眼睛,原来,姑娘时常让自己和点雪去光顾的摊子,竟是接济眼前这人。
“华音知靳tຊ大哥心中有傲气,只得出此下策,还望勿怪。”
赵华音也未料到靳尚将流云认了出来。
“华音你说哪里话,靳尚岂是不分好歹之人,只是我们兄妹二人欠你颇多,还未能报答!”
说着二人就要跪赵华音,赵华音忙去扶。
“靳大哥,你和阿玉这是要折煞我了!快快请起!”
几人重新坐下,赵华音开口道,
“靳大哥,我今日是有事来求你帮忙的。”
“何事?”
“我想请靳大哥重操祖业,去替我开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