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剧痛如野兽,在季南音的脑海咆哮。
呼吸变得越来越艰难,视线模糊,耳朵也渐渐听不清了,世界像是一场闭幕的电影,在她眼里慢慢褪色,默声……
季南音明白,她就要死了。
听说人快要死的的时候,脑海里会记起最幸福的一幕,挂念最想念的人。
可她此刻,却想起醒来之前做的梦。
梦里有爸爸,妈妈,梦里……她很幸福,可以大胆说爱。
她的28岁的生日,有一群爱她的人陪在她身边。
……真好。
……
“啪!”
段司泽刚踏上二楼走廊,就听书房传来花瓶脆响。
他揉了揉眉心,对夏晚意抑郁症的折腾有了新的认识,竟莫名有些怀念那个总不说爱他,却什么都能自己扛的季南音。
之前他刚接到曼彻斯特的养老公寓电话,她就说打雷,要他陪,他知道她受不得刺激,不想他多理会季南音,也就顺着她,没听对面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好不容易哄好她,她又意外在书房找了一本季南音的高中课本,情绪激动,非闹着要销毁。
他按照她的要求,亲自把书扔去了后花园销毁。
现在,她又怎么了?
走到门口,敢要推门进去,却听见书房里传来夏晚意的压低声音的骂声:“小白眼狼!把相册给我!我才是你妈!你护着那个贱人的相册做什么!”
段司泽的心骤然一紧,她怎么能这样咒骂他们的孩子?
这时,屋内又传出孩子的哭声。
“你是坏妈妈,我都听见你打电话了,你故意抢了季阿姨的妈妈,还故意找人在网上骂自己,让爸爸误会是季阿姨做的。”9
“你根本就没生病,却装病自杀让爸爸把季阿姨赶走!这样你就可以得到爸爸,也得到爸爸的庞大财产,你说季阿姨的一切都该是你的……”
“闭嘴!”
夏晚意忽得一把掐住安安的脖子:“再嚷嚷我就掐死你!”
因为他是小孩子,所以夏晚意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想着避开他。
没想到他这么聪明,还能如此清晰的说出来。
想着,她的脸越狰狞,手不断用力:“我才是你妈!你为什么帮着季南音那个贱人说话?!”
“当初要不是我做局算准了爬你爸床,你以为你能出生?”
“咳咳——妈……”
孩子被掐得青紫,眼见就要休克——
“嘭!”
门忽得被踹开,夏晚意浑身一僵,还没回过神便被一只有力的手猛地甩开。
她踉跄了几步抬头,便看见段司泽将安安抱在怀中,双目发沉,一脸冷意。
夏晚意的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她没想到段司泽这么快就上来了!
反应过来后她连忙上前慌乱解释:“司泽,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这孩子胡乱说话我一时气急了,我发病了才……”
“闭嘴。”
段司泽冷冷凝着心虚的女人,眼中是浓烈的失望。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撒谎?
“夏晚意,你今天可真是给了我好大的惊喜。”
抱着安安,他转身朝外走。
夏晚意浑身一颤,更加慌了神,踉跄着追了过去:“司泽,你要相信我……”
“司泽,你不要走!”
可回应她的,只有“砰!”的一声关门声。
……
很快,段司泽把哭泣的孩子带到医院检查。
全身检查结果很快出来。
医生递上报告,很是惊讶:“除了被遮住的地方有几处伤痕以外,孩子身上还有好几处针孔,不仔细检查根本看不出来。”
段司泽越听,眸光越冷戾。
和夏晚意开始,他一直都觉得她无辜,是柔弱的受害者,可没想到,一切都是她的算计,连孩子都是!
那个满心满意都是她,似乎只有他的爱才能活下去的柔弱女人,竟然都是演出来的……
这狠毒的女人根本只爱她自己,连孩子都下得去手!
凝着病床上,连熟睡都啜泣的孩子,他的心沉了又沉。
目光瞥见病床边的相册,这是夏晚意发疯的导火索。
拿过相册,刚一翻开,里面就掉出了一封信,发黄的信封上写着——
【至我和司泽的第十年——季南音】
心头莫名一紧,他正要打开,这时,病房门在这时却被敲响。
他放下东西,刚站起身回头,一个人就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是季南音的妈妈。
见到她,段司泽冷了声音:“如果你是为了夏晚意的事情来的,就请回吧。”
可没想到她却摇着头,脸上都是惊慌惶恐:“司泽,你知道音音去哪了吗?”
“刚刚医院打电话给我,说音音她得了脑癌,已经到了晚期!让我劝说她入院治疗,要不然她随时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