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坐到风滢床边,解答风滢的疑惑。
“我见过雷生师弟戴着相同的一条,以前我问过他哪里得来这么稀有的连心草手环,他只道朋友送的,经不住我再三追问,他也只说是幼时一个小姑娘所赠。
我在昆仑墟《仙草志》中看到过连心仙草的记载,据载这连心仙草是女娲大神相思泪所化,世间稀有,极难生长,若条件适宜则一根生两藤,绿叶白花,待花开时采摘做成饰物戴于身上,可集天地灵气,有助修行,若两人同带一棵连心仙草,则不论千山万水,也能心意相通,相互感知。
以前雷生师弟刚入门时,经常看着手上的连心草手环发呆,当时只道是思念亲人,后来与同门师兄弟相处,雷生师弟还经常被取笑一大男子戴着开花的手环,不过那些人都被我骂跑了,是他们见识少不识宝物。
哦,对了,雷生师弟在昆仑墟这六年里我还经常听到他在梦中喊一个风什么的名字,那个人就是你吧?你是不是通过这个连心草手环找到雷生师弟的?”
风滢听了白衣少女的话,心中猜测:我要找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这个方雷生,自己十岁之前的事都不记得,细节还要问一下方雷生才能确定,不过这六年来我梦到他的同时他是否也梦到过我?
白衣少女见风滢盯着腕上的连心草手环发呆,便用手摇着风滢胳膊,“你在听我说话吗?”
摇动扯痛风滢后背伤口,风滢回过神,疼得皱起眉。
白衣少女忙缩回手,看向风滢后背,“啊,这么深的伤口,是被火鼠抓伤的?别着急,我那有治外伤的药,你等着,我去取药,马上回来!”
不消片刻,白衣少女端着一盘瓶瓶罐罐肩上挂着一个包裹返回,走到床边将东西一股脑放下。
“这些药都是昆仑墟独有,本派弟子炼制,上次大师兄被火鼠所伤,就是用了这些药,现在身上一点疤也没留。”
小心剪掉后背伤口周围的衣服,慢慢涂上药膏。
风滢感觉背上一阵酥麻,疼痛瞬时减少许多,开口道谢:“多谢师姐!”
“不必客气,你是雷生师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况且你来昆仑便是客,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你不是昆仑弟子,不用叫我师姐,看起来我年龄比你大,你叫我初瑶姐好了。”
“嗯,初瑶姐,叫我风滢吧。”
初瑶开心,“好,风滢,你是我第一个昆仑墟外的朋友。”
高兴之余看到床边带来的包裹,初瑶把包裹递给风滢,“刚才看你衣服被炎火烧坏,就拿来一套我的衣服,这件衣服刚做好,还没穿过,你我身材差不多,应合身,送给你,先把旧衣服换下。”
风滢接过衣服,手感柔软,与华胥国衣料却是不同,初瑶见风滢拿着衣服并不换上,便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你受伤了,需不需要我帮忙换上。”
风滢忙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我刚才是看这衣料特别,之前没见过。”
初瑶笑着解释:“这衣料是用昆仑墟天蚕吐的丝织成,柔韧性极高,也算是昆仑一宝。”
既是昆仑一宝应是贵重,风滢推辞:“这么贵重,我不能收。”
初瑶笑道:“刚才是开玩笑,这样的衣服昆仑弟子人人都有,你若喜欢我再做几件送你,昆仑一宝就这么一说,要这么说昆仑墟一草一木都是宝呢。”
风滢笑着摇摇头,心想,这位师姐还真是幽默。
初瑶看风滢精神转好,望向窗外太阳,艳阳高照,已接近正午。
“风滢,你饿了吧,我去准备饭菜,你自己换衣服,一会尝尝我的手艺。”
风滢听着初瑶走远,又仔细打量房间。
房内桌椅茶具一应俱全,“道”字挂在屋内最显眼的地方,昆仑墟是世人向往的修仙论道圣地,果然不错,一个普通弟子房间也清朴雅致,道无处不在,只是不知又有几人能真正参透这道。
风滢摸着身上的衣服,自言自语:“现在我还想什么道啊,换好衣服,找回记忆才是这次来的正道。”
脱掉身上烧坏的衣服,将初瑶带来的衣服一一换上。
风滢正换着衣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初瑶姐这么快就回来了?转身一看,却是方雷生。
雷生用木盘端着两碗药推门而进,见风滢正在换衣,忙转身,慌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我看门虚掩着,以为你还没醒……”
雷生不知所措,不知是先将药放下还是先退出房间,一时僵站在原地。
风滢见状忙回过身将衣服穿戴整齐,“我穿好了,你有什么事吗?”
雷生将木盘放在桌上,“我刚才见你没醒来,去二重天采了些曼兑草,熬了这两碗药,一碗内服调理,一碗外涂烧伤。”
看着风滢身上衣服,雷生疑问:“你这衣服……?”
“初瑶姐刚才来过,是她送我的,她还帮我治了火鼠抓伤。”
“初瑶师姐人很好,我来昆仑墟这几年多亏她照顾。”雷生扶风滢坐到桌旁椅子上,自己也坐到风滢身边。
风滢:“听初瑶姐讲以前的事,看得出你们感情应很好吧。”
雷生:“嗯,风滢你知道我从小没什么亲人,我心里一直把她当做亲姐姐一般。”
风滢听他叫自己的tຊ名字,又提起小时候的事,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便沉默下来,雷生见风滢不说话,将风滢的手拉起放到桌上,用棉棒沾满曼兑草汁,轻轻涂在烧伤的地方,风滢手上一片清凉。
风滢看雷生小心翼翼涂药,近距离细看眼前少年,眼睛、眉毛、嘴巴……比英俊更多的是一种熟悉感,就像自己梦中人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又看到雷生手腕上的连心草手环,与自己戴的确实很相似,只是小白花似乎多了几朵。
风滢心下确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雷生涂完药,看见风滢正顶着他看,会心一笑,“风滢!六年不见,我是不是变得你都不认得了,我刚见你时就差点没认出来。”